; 趁着众人观望迎亲队伍,偷偷吃了块烤驼肉的齐婵云,抻着脖子,艰难地吞下一大块肉,嘴角流油、眼泪汪汪地向呆若木鸡的宣妙衣一指。
春宫三十六姬便呼啦啦一拥而上,将宣妙衣一搀,空中抖开了数千匹的仙界织帛,横竖上下,交叉搭成一座七彩的临时帐蓬,便把宣妙衣扶了进去。
“我家公子一言九鼎,答应了你,自然帮你,不过,此举只为帮你脱困。”
一个春宫姬还未给她更衣,先行肃然说道。
另一个春宫姬笑吟吟道:“说那么多做什么,师父都不在意呢,咱们只当耍子。”
宣妙衣的大脑仍处于当机状态,听二人说话,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便被她们摆布着,开始装扮起来。
这三十六名春宫姬,自然就是龙女敖鸾的三十六个女徒弟。
陈玄丘将要帮宣妙衣解围的事情一说,敖鸾二话不说,便同意配合了。
原因很简单,陈玄丘的原配可以是朱雀辞,也可以是妲己,反正连她都没这个机会,绝不可能突然冒出个什么丁亥神将,就拔了头筹,明媒正娶做了陈玄丘的大妇。
至于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敖鸾一听陈玄丘是想借题发挥,刺激天蓬元帅,以便营救陈玄丘的父母,那正是全力配合了。
若能在她的帮助下救出陈玄丘的父母,呵呵……
只是,这些春宫姬却有些替师父报不平,少不得要再申明一番。
突然之间,那七彩仙帛织成的锦帐撤去,一匹匹仙帛飞扬于四周,换装完毕的宣妙衣便呈现出来。
一袭绿衣,华美如翠羽,满头珠饰,映得一张容颜份外娇媚。
陈玄丘一身红衣,翩然飞抵宣妙衣的身边。
春宫三十六姬如飞天一般各自跃起,踏上了那一道道七彩飞帛,原下只留下陈玄丘与宣妙衣二人。
陈玄丘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宣妙衣怔怔地看着陈玄丘,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从未见过、从未想过这样的一幕,这一刻,她的心都要化了。
空中红男绿女,郎才女貌,简直是一对完美无暇的譬人。
天蓬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几乎拍案而起。
可是,此时此刻,他若有半点不当的行为,必然被人添油加醋传扬开去,叫他沦为天界的笑柄!
天蓬突然一掌拍开桌上那坛天河佳酿,鲸吞一般“吨吨吨”地畅饮起来,须臾之间,一大坛子美酒,便被天蓬喝了个底朝天儿。
齐婵云一见,顿时两眼一亮,领导动筷儿了,这是可以开动了啊!
早就握在齐婵云手中,只是藏在了桌下的刀子,立即举了起来,“噌”地一声,片下一块驼肉,左手同时一拈,便已甩进了嘴巴。
天蓬把酒坛子一顿,双目有些发红,沉声道:“酒来!”
正在一旁抻着脖子卖呆儿的庞师傅马上又给他提过一坛子酒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小二咋这么能呢,小二咋就这么能呢,才去了长留几天啊,居然这么大的势力!”
天蓬一听,更烧心了,手掌一拍,那酒坛上的泥封儿又被他拍碎了。
“不告而别,实非得已。不过我答应了帮你,自会做到。今日这般排扬,足以传扬一时了吧?我看那天蓬虽然好色,做人倒也有他的原则,今日之后,他绝不会再来骚扰你。”
陈玄丘对宣妙衣低声说着,复又轻轻一笑:“待我下去,谢过来宾,做戏做全套,你晚你却不好住在六丁神将府了。我将此城召来,就是让你今夜有个去处,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露了马脚。”
陈玄丘说着,轻轻一推宣妙衣,宣妙衣便飘向那辆七彩香车,两名春宫姬自空中甩开仙帛,将香车前的帷幔珠帘左右拉开,宣妙衣便翩然落坐车上,帷幔珠帘复又落下,只能影影绰绰看到车中俪影,雾里看花的感觉,更加娇美。
其实这时不但容貌看不见,便连身材也不看清了,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婚礼之装束,果然自带BUFF,只要生得不是太差,那么婚礼现场,新娘新郎就一定是最靓的仔。
乌雅唱礼道:“鸣凤锵锵卜其昌于永世,夭桃灼灼歌好合于万年,今陈君小二才誉素着,宣氏有女绣阁名姝,允称璧合珠联之妙,克臻琴谐瑟调之欢。嘉宾于此良辰,共观嘉礼之辉煌,庆瓜瓞之绵长,新郎当以美酒为敬。”
陈玄丘落在仙人居上,一个红衣童子捧着托盘,上置酒壶酒杯,落于其后。
曹卉此时终于清醒过来,她意味深长地盯了陈玄丘一眼,侧身让开,道:“天蓬元帅大驾光临,为今日贺客之首,新郎当先敬之。”
天蓬盯着陈玄丘,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二,好风光。”
陈玄丘笑容可掬地道:“托大元帅的福,大势至菩萨对小仙很是看重。”
这时许多仙人已经涌上天台观礼,其中旷真人听见,心中暗想:“果然,天蓬元帅看重的是这个陈小二,两人必有不为人知的深厚交情,这个礼,得随!”
陈玄丘拿起那阴阳壶,先斟了一杯,再暗暗转动酒壶,将加了少量迷仙散的酒液转出来,又斟了一杯,满面春风地道:“大帅,请酒。”
天蓬嘿地一声,接过杯来,一口干了,往怀里一摸,却是有些尴尬。
喝了敬酒,当有贺礼啊,可他之前虽对宣妙衣说携了贺礼来,实则他根本不相信会有一个婚礼,不过是逼迫宣妙衣的一句诳语,哪里真有贺礼。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
天蓬暗急,忽然摸到一物,罢了,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