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众水军精神大振,有人激动地叫道:“大帅来了!”
陈玄丘一听,牵起南山雁的手,便扶摇直上三百丈,冲得天河水激起一道笔直的白浪。
“给我死!”
天蓬立于天河之上,大怒之下,抛出了撼帝钟,一出手便化作九丈大小,朝着陈玄丘当头罩下。
“走,速去玄女宫!”
陈玄丘拖着一道箭也似的白浪冲上半空,便把南山雁远远一推。
南山雁急道:“要走一起走!”
陈玄丘道:“我拦住他,快走!”
说罢,陈玄丘就向当头俯压下来的撼帝钟一拳打去。
一记金色的拳印陡然丈余大小,轰地一声砸在撼帝钟上,撼帝钟咣然巨响,天河水立时激起一道道巨浪。
“打打打!”
天蓬大叫,天蓬印脱手飞出,复向陈玄丘砸来,缚仙索如化蛟龙,盘旋而至。摇身一变,身高五十丈,黑衣玄冠金甲,现三头六臂法相,七星剑,天罚铖、九齿钉耙在手,舞舞碴碴就向陈玄丘扑来。
南山雁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尖叫道:“小心呐!”
陈玄丘气得大叫:“你再不走,我便把你杀了,免得我辛苦救你出来,仍要命丧他人之手。”
说话间,天蓬已如泰山压卵,向着陈玄丘冲了过来。
陈玄丘大笑道:“长长长长长……”一个身子陡然雄壮如山岳,身高比那天蓬元帅不逊分毫,他捋水为戟,举在手中,便向天蓬大真君迎去。
两个巨人在天河之上打作一团,余威所至,韩千乘与众天兵天将急急退开。
南山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看得提心吊胆,大天蓬发威,在她眼中,每一招陈玄丘都是岌岌可危。
陈玄丘刻意隐藏了修为,不暴露大罗境界,但是与天蓬此番交手,却已发现游刃有余。
他原本是体术巅峰,有真武之术,比剑修成仙者还要厉害几分,因而早就可以跨境界与天蓬一战,如今再战天蓬,竟是容易了许多。
陈玄丘心中大喜,证得大罗果位,以后在天庭,要自保也容易许多了。
天蓬是北极四圣之首,三十六万天兵的统帅,一身艺业,在天庭也是数得着的,自己能胜过他,反抗天庭便更多了几分把握呀。
“走走走,莫要白费了我一番心血。”
陈玄丘巨掌一挥,一道巨浪便扑向南山雁,不但迫退了想上前擒住南山雁的飞鹰走犬二使者,还把南山雁远远推开。
南山雁见陈玄丘能撑到现在,修为果然远在自己之上,再要留下,只能成为他的拖累,于是把银牙一咬,驾起一抹遁光,便向九天玄女宫遁去。
飞鹰使者大吼一声,化身飞鹰,一振翅,疾追而去,走犬使者摇身一变,化为一只黑犬,在地面一溜烟儿追去。
就在这时,天蓬以三头六臂,驾驭撼帝钟、天蓬印、七星印、缚仙索、天罚铖、九齿钉耙向着陈玄丘没命地招呼,终于,天蓬印窥个机会,一印砸在了陈玄丘的后心上。
陈玄丘发出一声震天阶的惨叫,巨大的身躯被打回了原形。
南山雁远远听见,不由得芳心一颤,急急回头,运足目力,就见小小一个人儿,站在庞大如山的天蓬面前,一只巨大的九齿钉耙一耙子下去,那个小小的人影又是一声惨叫,竟被串在了耙齿之上。
“栾军正!”
南山雁两眼一黑,险险晕倒,摔落云下。
只是她驾遁光而行,其行甚速,眼下虽失了控制,仗着余势,也是其行迅速。
“我命休矣,替我……报仇!”
陈玄丘的声音远远传来,清晰地透进南山雁的耳朵,南山雁顿时泪如雨下。
只是这一耽搁,虽是刹那功夫,空中飞鹰已然掠至,双翅一敛,便箭一般扎了下来。
痛澈心扉的南山雁竟然没有察觉即将抓破她天灵的凶险一击,就在这时,那飞鹰利爪之下,突然出现了一口剑。
飞鹰使者大惊,急急振翅,险之又险地才避过这一剑,定睛看时,那哪里是一口剑,分明是一根剑一般的铁羽,鹰羽!
飞鹰使者蓦然一呆,这是我鹰族之王的羽翅啊,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一刹那,那枝鹰羽便不见了去向,飞鹰使者心中存疑,扇动的翅膀便失了几分力道,追得不是那么积极了。
这支鹰王羽显然是要救下南山雁,虽然飞鹰使者已经成就神位,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本族鹰王,可毕竟同出一源,心中自有一股香火之情在。
如果这南山雁是我鹰族之王想要保护的女人……飞鹰使者觉得能放水就不妨放水。
因此一来,心中大恸、泪如雨下的南山雁,却是顺利冲进了九天玄女宫去。
天蓬真君一记天蓬印将栾军正打回原形,再使一耙将她耙死,那柄天河水做的长戟砸回河面,复化为水,轰地一声溅起老高的浪头。
水浪动荡音,天蓬真君一时竟不能看见栾军正被他耙死的尸体。
天蓬大元帅摇身一变,收了三头六臂法相,脚踏着天河水面,盯着那起伏不定的波涛,仍旧没有看见那女人的尸体。
天蓬大喝道:“给我搜,把栾军正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山雁飞到九天玄女宫前,再也控制不住,不等站殿将军上前阻止,已经滚落尘埃,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滚,在宫前丹阶之下停住,爬起来双膝跪下,哀哀痛哭道:“娘娘,南山雁,叩求一见!”
一想到那为她而死的栾军正,南山雁哪里还能矫情男女之防是何等羞涩,只觉得心如刀割。
她没什么靠山,孤女一人,混迹于一切全凭实力说话的天庭,为何比六丁玉女其他几位活得都要更实际,为什么比她们更想往上走?
只因为她什么都要靠自己。
只是她却没有想过,恰因为她太计较自己的利益得失,所以本有机会交下的莫逆之交,反而因此与她拉开了距离,更证明了她一切只能靠自己。
而今,这个“栾军正”是唯一一个对她一无所求,却为她送了性命的人,怎不叫她痛澈心扉。
南山雁哭泣着,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又有一道人影,翩然飞落玄女宫前,讶然道:“呀,你就是南山雁?我妹子把你救出来了?她在哪里?”
南山雁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抬头,眨一眨泪眼,再用手一抹,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陈玄丘洗尽了铅华,换上了男装,描浓了眉毛,站在阶前,一脸的惊喜。
南山雁本来听他说话,还真以为是栾军正口中的那个二哥,可一瞧他的脸……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
你真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刚洗了脸?
你脸洗了,脖子上的粉,你倒是也洗一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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