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就差那么一点儿。幸好老天庇佑——”她默默叹一口气,“老天也不愿好人死的冤枉了的。”
越荷一时也不知如何宽慰她,语言太过无力了。她只说道:“既然查到了瑞香的身份,当初她司掌工器,那么下一步的思路通常就是检查当时的器物。器物纵然有问题也肯定会被处理掉,所以查看尚工局的记录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姚黄,我要令她确信,我们就是在打算进行这一步时被打断的。以洛微言的谨慎,心里肯定还有疑虑。我要她——至少现在要她彻彻底底打消这一点,不然我们依旧是不安全的。”
姚黄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露出一丝冷笑:“那少不得得靠小茶那蹄子了。她原是个‘忠仆’,只是不敢欺君。如今报了君,再回来请罪——做戏倒是全套。靠她的眼睛,我们总有法子给章贵嫔点儿误解的。”
越荷点点头:“好。我不会见她的,嘱咐其它人对她态度一如往常,不必刻意折辱。我们明白她是洛微言的人,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布局务必仔细,我放心不下别人。章贵嫔非留着她给咱们添堵呢,这么个‘忠仆’吞了苍蝇似的丢也丢不掉,看着却碍眼。”
姚黄道:“主子放心。”又见越荷面色微黯,道,“主子,那蹄子的事谁也料不到……主子不曾做错甚么,也莫要再放在心上。”
越荷看着外头雪地的白光,道:“我没事,只是在想她究竟何时投了洛氏,还是开头便是贵嫔的人。”又对姚黄道,“桑葚……还请你多担待。”
“本就是奴婢之过,这些都是应受的。”姚黄坚持道,见越荷仍是看雪,低头裣衽一礼,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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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只是查到了白术的事?”
洛微言蹙着眉头问道。她总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重要线索被忽略了。她再次问道:“没有别的问题?”
甘草犹豫着看了一眼白术,对方正面无表情侍立在洛微言身后,沉静得仿佛事不关己。
“尚工局的记录没有被调阅的痕迹,目前也没有发现牡丹阁的人和尚工局接触。倒是有人看见过姚黄站在重华宫外头张望。”甘草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主子,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或许就是个巧合呢。奴婢推想,她们不过是偶然发觉了白术的身份,然后根据她从前保管器物这一点顺路追查,思路根本就是发散的,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假如我们不曾即时制止,她们也许会好运地顺着器物查到账簿,然后发觉真正的不对。但我们偏偏早早就制止了呀,在她们找到真正的疑点之前。奴婢觉得,主子没什么好担忧的。”
“甘草,你一向是最谨慎的。”她道,“你当真觉得没有问题?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相信巧合。我走到今天,靠的也不是什么巧合。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白术就是瑞香,这一点根本就不难发现,我也从来没有刻意掩饰。可越荷和姚黄都不是轻狂冒进的人,她们怎么可能根据这一点就起疑心,觉得是我害了李月河?难道李月河的宫女都给她陪葬了不成,分配到其它人处服侍不是天经地义?”
她继续说道:“我反而觉得,她们是掌握了些什么关键的信息,才有胆子和我周旋。”她道,越说越觉思路清晰,心中也越发肯定,“她们是掌握了关键的部分,然后一步步反推,想要得到一个完整的、能彻底击溃的我完美证据。从源头开始,一直追到我身边。我想事情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们一定用了障眼法。”
“查。”不等甘草回话她便简洁明了地下令,“继续查,注意别被她们给蒙骗了!你知道的,如果越荷在为和慧妃哀悼的过程中‘病逝’了,圣上必然会对我起芥蒂。可假如我的推测是真的,她们的确掌握了关键的信息——”
白术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让她们一起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