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着打量自己的天山童姥道:“弟子拜见师伯。师伯受惊了。”
天山童姥一愣,面色大变道:“你是谁的弟子?”
“先师无崖子叫我们师姐弟来找师伯。万幸师伯没事?”林雨桐的语气诚恳的道。
虚竹指着天山童姥,道:“这是师伯?”
“师弟,不得无礼。”林雨桐瞪了虚竹一眼。
“哦!”虚竹打量了天山童姥一番,才道:“拜见师伯。”
可此时的天山童姥早被林雨桐嘴里的无崖子分去了心神,“师弟……师弟……师弟她还记挂我。”
林雨桐也是醉醉的。天山童姥今年也九十六岁了,连李秋水都八十八岁了。真是好大的一把年纪了,也还情情爱爱的。让林雨桐这个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人家大的人,情何以堪。
林雨桐诧异的看了一眼天山童姥,就道:“师父怎么会不记挂师伯呢。只是……”说着,就停了下来。这天山童姥性子也左,手段更不是林雨桐和虚竹能应付的。只有无崖子是她的软肋。
无崖子四处留情,叫这女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可能也不想走出来。给她们一个念想,也算是有个善终了。
林雨桐也没胆子戳破这虚幻的感情。一是,自己是无崖子的弟子,不能对这师父不敬。二是天山童姥不见得爱听,恼恨起来,自己也应付不了啊。
况且无崖子人都死了,留下两个女人还为他大打出手。谁都坚信,无崖子的心里是有她们的。要不然,又何苦会坚持一辈子不曾改变。
“我凭什么相信你?”天山童姥收敛心神,看了林雨桐和虚竹一眼。“一个臭丫头,一个丑和尚。师弟他不可能收你们为徒。”
虚竹被骂,只是嘿嘿一笑。
林雨桐伸出手来,七宝戒指在拇指上散发这宝光。
“它……它……它怎么在你手上。师弟他人呢?”天山童姥蹭一下站起来,只到林雨桐胸口的身高,要抬起手臂,才能拿到林雨桐手上的戒指。
“是逍遥派的师傅给林姑娘的。”虚竹就解释道:“师傅他死了。”
“死了……死了……”天山童姥拿着戒指时而嚎啕大哭,时而哈哈大笑。她将扳指不停的往自己的手指上套,但因为她的身体幼小,哪里能戴。
她怒瞪着林雨桐道:“说!师弟是怎么死的。他一身修为,怎么会死的。”
“师父他将几十年的内力,都给了师弟。所以他……”林雨桐就解释道。
“真的死了。”天山童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慢慢的就呵呵的笑起来,“他说,他记挂我。”
“是!师父十分记挂您。”林雨桐面不改色的道。
天山童姥看了林雨桐一眼,就道:“你不老实,他除了记挂我,还记挂谁?”
林雨桐就道:“他说,他对不住师叔。”
“对不住那贱、人!”天山童姥呵呵一笑,“抛弃了那贱、人,可不就是对不住那贱、人吗?”
林雨桐抿嘴,没说话。这话看怎么理解了。既能理解为没跟那女人白头到老,所以很对不起人家。也可理解我,他对人家用情不专,不再喜欢人家,所以对不住人家。
端看一个人想往哪边理解了。
“你这话,要对着那贱、人再说一遍才成。”天山童姥就道。
林雨桐心里一笑,就道:“师父的话,自然要原样转告的。师伯不用担心。”
因着天山童姥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所以,三人找了一处山洞,作为暂时的歇息之地。
林雨桐跟虚竹可不一样,虚竹对于天山童姥要喝鹿血,十分的反感,。出家人不杀生。她却无所谓啊,杀鹿总比杀人强吧。她将鹿擒住,每天放一点血。然后将伤口又给敷上药。
在红楼里,很多大户人家都有鹿苑的。他们认为鹿血能补气血,是难得的滋补品。事实上,鹿血确实也是一味药材。
所以,林雨桐对于割鹿血,基本上心里没什么压力。
天山童姥见她逮鹿的手法生涩笨拙,就皱了皱眉,“空有一身蛮力而不会使,真是蠢。”
“所以,师父将我们交给师伯,才能放心啊。”林雨桐适时的说了一句。
天山童姥怅然的点点头,“从明天起,你们给我好好的练功。”
第二日,果然就教了天山折梅手。林雨桐难得遇到宗室级别的人指点功夫,比任何时候都勤勉。
这一日,三人正练着,就听见远远地传来声音,震得人耳朵疼,“师姐!别来无恙啊。”
天山童姥面色一变,就道:“这贱、人追来了。快走。”
林雨桐心知来的是李秋水,就道:“师伯和师叔有误会,虚竹,你带着师伯先走,我留下来,见见师叔。能化解就化解,化解不了,好歹能拖一下时间。”
虚竹应了一声,马上背起天山童姥。
“见你有孝心,这个还给你。”天山童姥说着,就经七宝戒指抛了过来,“有它在,那贱人不会杀你。”说着,就拍了虚竹的脑袋道:“快走!笨蛋。”
看着两人消失,林雨桐才出声道:“师叔,我师父无崖子有话要我转达。”
话音才落,就见一道身影划了过来。林雨桐被这速度吓了一跳,赶紧躲了。
“凌波微步!”李秋水见了林雨桐的功夫,就停了下来,看着林雨桐道:“他果然还是喜欢美人,连徒弟都挑了一个绝色的。”
林雨桐就苦着脸道:“师叔这话,叫师父他老人家泉下得知,该……”
“泉下得知……”李秋水面色一白,“师兄他……死了?”
“是!”林雨桐看着李秋水的神色,这人喜好美貌的少年,但是对无崖子,还是刻骨铭心的喜欢的。就道:“师父这些年行动不便。她叫我亲自去无量山的琅嬛福地去找师叔。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玉像,还有师叔留下来杀尽逍遥弟子的话,留了下来。师父知道师叔离开了,十分的伤感。叫我见到师叔,就说,对不住师叔了。”
李秋水捂住胸口,“你说,你师父这些年行动不便。不是跟……又隐居起来,过逍遥的日子了。”
“是!师父他连收弟子都要看样貌,哪里能容得他自己落得个残障。自觉拖着残破的身子,所以……”林雨桐正不知道话如何往下说。
就听李秋水接过话头道:“觉得我喜欢美貌的少年,他不再完美,就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他怎会这般傻!”
林雨桐愣了一瞬,这解释很好很强大。她只道:“师父只叫我告诉师叔,对不起您。这到底是意思,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们当初在无量山下,过的是何等的快活,何等的逍遥自在。”李秋水的声音里透着幸福与甜蜜,出神了半晌,才又道:“你是不是已经见到师姐了。她人呢?你师父是否也有话给师姐留下。”
林雨桐垂下眼睑,就道:“因为找不到师叔你,师父对我和师弟十分不放心。就叫我们来找师伯。他说,只要找到师伯,就能找到师叔的。”
“难怪呢?”李秋水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道:“你师父最是厌恶你师伯,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行此下策。”
“师叔,师父已经去了。本来就觉得对不住您,若您还是执念着跟师伯……师伯也是可怜人……她跟您是不一样的。”林雨桐的话包含半露,却叫人多出了无限的遐想。
怎么不一样了?这就看你怎么想了。
李秋水觉得,师兄从来没有喜欢过师姐,而跟自己,却做了几年的夫妻。这感情和关系自然是不一样的。而师姐她守了一辈子,那个男人也没爱过她,可不是个可怜人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我不跟她计较,只怕她跟我计较。”李秋水就哼了一声,道;“不过我也不怕她就是了。你师父既然想将你托付给我,那你就跟我回西夏吧。”
正好!反正天山童姥和虚竹,也在西夏的皇宫里。
林雨桐马上就答应下来了,连一点勉强和犹豫都没有。李秋水对林雨桐的话,就更相信了几分。这般的不设防,不是师兄的交代,断不会如此。
“师叔,这是师父给我的。你要么?”林雨桐的眼神十分的诚恳。
李秋水神色显得落寞,“人都没了,要这个做什么呢。既然知道他的心意,这些虚名,不要也罢。我还以为他会将它传给……你好好收着吧。”
林雨桐应了一声,就收了起来。她知道,这份信任没有十成,也有八成了。
这一路上,有李秋水指点,林雨桐觉得比前几年的收获都多得多。
“逍遥派的功夫,能使众家招数为我所用。你还差火候。”李秋水摇头叹道。
“是。”林雨桐也觉得越是学习,越是觉得自己的这点功夫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