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没有不知道的。
可林雨桐却听的冷汗淋漓。这人,只怕还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呢。
两位老人为什么病的病,糊涂的糊涂?要不是父母丧,要守孝。只怕这老两口的命早就丢了。
没了两位老人看着,那原配可不就让她怎么死,她就得怎么死吗?
还是这范氏一族。本来,这族里哪家要是没有子嗣,都该是要从族里过继的。要是不过继,将来这产业就会收回族里。可范家这老两口偏偏不给族里占便宜的机会,给自家的闺女招赘了。这不是把族里的人都给得罪了吗?
一方面,这族人对这家的老两口没好感,另一方面,他们既畏惧范县尉的淫威,又想借机巴结上这么一位实权的人物。
所以,两方相互有了默契,可以称得上是狼狈为奸。导演了一出好戏。
什么过继给范县尉当嫡子。只怕那个无辜的孩子,家里也不少产业吧。范县尉为了名声,而范家宗族是为了谋夺别人的家产。
范县尉的妾室,更是跟范家族人都扯不开关系。
范家宗族也算是彻底的上了范县尉的船。
一个赘婿,能得到范家整个宗族的认可,成了他坚实的后盾。为这个狼子披上了纯孝重情的外衣。
其恶毒,其狠辣,其无耻,是林雨桐前所未见过的。
这些掩人耳目的把戏,能骗得别人,却瞒不过她跟四爷的眼睛。
这世上应该也不是没人怀疑过,可还是那句话,没证据。
又有宗族做靠山,就更不能轻易搬得动了。
宗族对族人那是可以动私刑,甚至处死的。朝廷律法屡禁不止,就知道宗族力量的强大。比如浸猪笼,这样的事,一直到解放后,很多落后的地方还存在。可见这样的陋习有多根深蒂固。
“爷,这个人不能留。”林雨桐轻声的道。不说什么行侠仗义的话,就只因为两家姻亲,不被这货拖累,也绝对不能留他。
四爷点点头,“不留他!”他的声音很淡,但林雨桐却听出了坚决的味道。
两人要是知道,三郎此刻躺在床上,也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搬开范县尉这个绊脚石,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虽然动机不同,但是至少这一次,目标却是一致的。
以一个升斗小民的身份,扳倒一个地方官,何等艰难?民告官,先得打二十大板,才问因由。不用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古代的律法这么操蛋。
随后这几天,林雨桐是一边忙着收庄稼,一边想着怎么能将那混蛋了结了。
要杀了他,办法有的是。不管是毒杀,还是用□□远程击杀了他。
都不是办不到。
但是,范县尉死的不明不白以后,其余助纣为虐的人呢?还不是一样逍遥法外。
范家的家产被儿孙们瓜分。
可那可怜的两个老人,该交给谁来奉养呢?
四爷笑道:“这都不是正道。想要搬开他,咱们不是最急切的,还有人比咱们更想要了对方的命……”
“县令!”林雨桐脑子里瞬间就跳出一个词,那就是‘借刀杀人’。
“不急!慢慢来。”四爷笑的十分笃定。
秋收完,林雨桐那五亩地,交了税以后,就剩下九百多斤粮食。这要磨成粉,还得有损耗。估计也就刚刚够四爷跟自己的口粮。
这天吃饭,老太太看了林雨桐,就道:“听说你们那屋子盘了炉子?”
这都多少天的事了,现在才问。
林雨桐马上明白老太太想干什么。这是没办法占自己的粮食,就不想叫自己跟四爷在家里吃饭了。
这事她一点也不反对。于是压了压钱氏的手,这才道:“是啊,烧点热水。放心,我没用家里的柴火。五亩地的秸秆够烧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既然有炉子,那你们两口子就在自己屋里吃吧。”
话音一落,殷老二就道:“您这是要给我们分家啊?这可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孝顺呢,是吧?大哥。”
他才不单提自家的儿子呢。
“分什么家?”老太太回头道:“以后,都在各家的屋子里做。省的说我不给你们吃不给你们喝。每天早上,都过来领粮食。看你们能吃出什么花来?”
林雨桐就惊叹,老太太这不光是为了省自家这两人的口粮。这还是要把各家的私房往外掏啊。给的粮食肯定不够,那怎么办?除了自己把私房拿出来贴补,还能有什么办法。
范氏就先道:“奶,这个办法好。相公前两天还说给您老买个丫头伺候呢。有丫头做饭,我们这些晚辈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