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后悔自己嘴快,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你没打算弄一堆女人在里面?一个个人比花娇。不叫花满楼叫什么?”
三郎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原来是这么一个花满楼啊。吓死我了。”
“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林雨桐哼了一声,“行了,我也不管不叫什么了,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那就还是叫龙源楼吧。”三郎赶紧接话,将来等真的成事了。说不得,就靠着这个名字,自己的地位也能超然许多。再说了,花满楼这名字,他还真不想糟践偶像。于是解释道:“花满楼就算了,我没打算提供那个不健康的服务项目。咱们都是干干净净的交易。听曲说书行,其他的,不行!咱们这高雅,那是真的高雅。”他说着,就一顿,“再就是这人选吧,我打算从教坊司那些受害的姑娘里面挑选。能唱的唱,能跳的跳,都不行的,端盘子站柜台总行吧。实在不行,洒扫也是要人的。您看成吗?夫人。”
林雨桐点点头,也就三郎这样的从后世来的,才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的接纳这些人。不会歧视她们,嘲笑她们,践踏她们。只要好好干活,他还不至于对这些苦命可怜的女人太过苛待。“你能想到这些,很好!那天我不一定能去,我被禁足了。但贺礼一定送到。”
禁足了?
三郎的嘴角就不由的翘起,然后沉痛而又遗憾的道:“那真是太遗憾了。”
林雨桐拉开抽屉,将房契地契一把扔给三郎,“想笑出去笑去,别憋着……”
送走憋着笑的三郎,林雨桐泄气的窝在椅子上。想着四爷要是一去一整年,自己难道还真要窝在府里一整年吗?
而被大家一致认为是去西征,剑指西北的四爷,却并没有继续往西,朝甘肃的方向而去。而是过了榆林卫,直接向北。
“再往北可就是草原了。”李季善皱皱眉,“四爷这是要干什么?”
刘叔权摇摇头:“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啊!”
“我还当你是神仙,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呢?”李季善毫不客气的挤兑了一声。
刘叔权哼笑一声:“四爷这要不是想跟胡人打一仗,就是想跟胡人和谈。或者是先打一仗再和谈。持久的消耗,对咱们并不利。休养生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边关稳定很重要。”
李季善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刘叔权一眼:“那咱们就看看,这次你猜对了几成?”
晚上,四爷问起现在草原的政权问题。
刘叔权道:“早几十年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各个部族分崩离析,各自为战。这对咱们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就是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那么对付他们,就能逐个击破。
坏事是说,没有谁能约束这些势力,很可能会刚按下水瓢,就又会泛起了葫芦。
四爷点点头,“那就把这些部落的首领都请来,咱们先坐在好好的聊聊。”如今关外的都是满蒙部族。要说跟别人打交道困难,但是跟他们打交道,那真是太容易了。说到底,就是熟悉。要真是叫他将矛头对准这些部族,他心里先就过不去这一道坎。
满蒙曾经能结盟,为什么现在他就不能跟这些部族结盟?
只要利益足够,没有什么人是不能用利益的链条连接在一起的。
刘叔权和李季善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沉吟。
“四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季善斟酌了半天,才说了一句。
四爷摇摇头,看向李季善,“这天下,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吗?不是!不是的!不都是一步一步相互融合而来的吗?不是同族,难道就不能共存了?”他摆摆手,“你们不必多言,我心里自有计较。”
见李季善还要说话,刘叔权拉了他快速的退了出去。
“你怎么不叫我把话说完?”李季善甩开刘叔权的手,怒道。
刘叔权看了一眼李季善:“我说师兄啊,你什么时候成了铮臣了?”
“我是不是铮臣不要紧,关键是我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个佞臣!”李季善指着刘叔权,“这种时候你不劝导……只顾着明哲保身。你就是个地地道道,彻彻底底的佞臣。”他冷笑一声,“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会说话留三分。没想到我这清高的师弟,更胜一筹啊!”
“哎呦,我的师兄!”刘叔权叫起了委屈,“师兄啊,我这真是为你好!察纳雅言固然是君上的好品质。但是别忘了,还有一条叫做——乾纲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