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因何听。
因何脸上就带了笑意,想起之前劝杨坤的时候无意间说的话:两人的经济实力悬殊大没关系,只要两人一块努力就好了。
那边宁海问她说:“怎么想着买铺子?”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投资,也没必要投资这么小的铺子吧。
因何含混着没有回头,“就是瞎想突然想到的。”
但等宁海把因何送到学校然后他回了宿舍之后,听杨坤在宿舍里正诉苦,“……人家因何说的对啊,经济实力悬殊怕什么,只要两人一起努力就好了……哥们决定了,明儿就出去找工作,顺便给豆豆也找一个,我俩一块挣钱,冲破我爸妈的经济封锁线……”
宁海上上铺的动作一顿,心猛地跟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样。他明白了,因何突然买铺子,不是瞎想的,她是想努力,努力的目标只是想离自己更近一点,仅此而已。
第三天,他去接了因何,一起去看铺子,心里有一万次的想说:没关系的,你跟以前一样过你的日子就好,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在努力的朝自己伸出手,自己现在拉不住她的手,却不能说因为远,就把她推开放在原地,然后轻飘飘的说一句,你等着我。
等待,许是最温暖,但也是最冰冷的承诺。
因何手里的钱够买一个八平米的铺子的,这样的铺子开个小服装店都是够的,其实很好往出租的。可她却说:“你说我开个店,请人帮我看着怎么样?”
这一层是打算卖电脑配件的。
宁海把打听来的告诉她,“这里好像有一半是要做电脑城的。”
那太好了!
电脑配件这东西,本就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货的话租用后面的库房就好了。
但这一块开起来得是半年之后了,宁海拿了一把钥匙:“有空的话我叫人把铺子装修了。”
想到装修进货还得钱,因何手里没了,就找因唯借:“……带利息给你还!”
因唯一脑子的黑线:“我明儿就把钱给你寄过去。”但挂了电话心里又不由的别扭,自家姐姐都想着买铺子开店赚钱了,自己还傻吃傻玩傻乐呵呢。
这不行啊!
自己也得赚钱,可本钱都被姐姐借走了!
她自己怎么办?转脸去借因缘和因果的钱。
赶在周末他们在家的时候,一定是家教老师走了之后,因唯打电话去,“……利息高啊,就相当于是我借你一千,还你一千五,百分之五十的利你到哪找这美事去?”
因果还打听呢:“这是什么投资这么赚钱,跟爸说说呗。”
“大钱进来瓜分,到时候连百分之五都赚不到信不信?”因唯这么说。
因果脑子锈掉了,不知道这中间是一种什么样的经济理论定义的联系。
然后因唯又加砝码:“我一学金融的,你懂还是我懂?”
那肯定你懂!
于是第二天因缘和因果两人把钱给人家寄去了。
因果还颠颠的发一短信通知对方,因唯扫了一眼就吐槽了一句:学渣果然是学渣。
其实回头人家就明白了,因缘还问因果:“二姐也够厉害的!这才学了一个学期,她就能上天!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这是给咱们的!她自己肯定也得赚,赚的少读不划算。那这事是多大的利润?至少百分之百吧!我的天啊……是真的吗?”
因果愣了一下,别的没想起来,只想起政治课本上的这么一句话: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这是马克思说的。
有百分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可见这多诱人。而自家二姐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因果一拍脑袋:“坏了!被二姐给忽悠了。”
因缘还不信:“许是二姐被人家骗了!赶紧给打个电话提醒一声。”
“拉倒吧!”因果垂头丧气,“只有她骗别人的,别人谁能骗她?”况且是这么拙劣的骗局!
两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被因唯连锅端了。
因果还比较有风度,虽然被骗了,但咱们吃一堑长一智,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牙不吐口,跟谁也不说。
因缘就比较没出息了,回来就跟她爸哭,“……我二姐怎么这样?我这么相信她,她还骗我钱……”
四爷一脸认真的听完,然后公正的道:“这不算骗吧!你二姐说什么时候还了吗?”
没有!
“那你要求她什么时候按期还了吗?”四爷又问。
因缘还是摇头!
四爷就说:“你看,人家没说什么时候还,但不等于说不还。等过上十年二十年,百分之五十还你就是了。怎么能说是骗呢?”
因缘这次脑袋好使了:“到时候通货膨胀,一百块早不值一百块了,给我一百五只怕也没现在一百买的东西多,赔的还是我呀!”
对啊!所以,你姐没骗你,只是你没她脑子快算的明白而已。
把因缘气的在客厅里原地蹦了十多下,又赖在她爸边上叽叽咕咕了一通,手里攥着像是钱的东西这才上楼去了,就这还不满意,把楼梯踩的‘咚咚咚’的。
四爷等这个上去了,又给因唯打电话:“钱不够吗?要多少?爸爸给你打卡上。”
把边上的因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您好歹问一声她要干嘛好吧!拿走了自己和三姐的,好几万呢,然后自家老爸啥也不问,就只一句,是不是不够,不够就开口,要多少我给你。
他转身去餐厅了,老妈在摘荠菜打算叫保姆包荠菜的饺子,于是便挤过去:“妈,我跟我三姐是不是长的不像?”
双胞胎大了,也不都是很像。
别说他跟因缘一男一女了,便是因何和因唯,也是越长越不像了。如今又因为两地上学,因为地缘的关系,从打扮上看,还是有差别。
今年过年回来,就觉得因何是那种稍微丰腴一些的漂亮,但是因唯,不知原因的瘦。健康是很健康的,但就是瘦了。一个瞧着温柔可亲,一个瞧着爽利明艳。加上因何一头黑长直,因唯是利索的短发,都漂亮,也一看就知道是姐妹,但不说别人觉对不会认为是孪生。两人现在属于一打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而因缘和因果呢,以前因果最矮,可男孩子发育开了,发育期营养跟的上,蹭蹭蹭的往上窜,过年量了一下,都一米七八了。这还长着呢,上一米八是轻松的事。
因缘没有弟弟高,也不及两个姐姐高。那俩一个一米七,一个一米七一,因缘长到现在也就一米六五,在女孩子里不算是矮的,但绝对不算高个。这就算还长,看那样,也长不到一米六八。
男孩子发育就是那种棱角分明,尤其是爱锻炼的男孩子,一身的肌肉。
因缘不胖,也不算瘦,很健康的体型,因为长游泳的缘故,线条很流畅。但从长相上来看,她没有因何那么不带侵略性的漂亮,也没有因唯看起来那么好看的肆意张扬,就是那种可爱的,圆嘟嘟跟个邻家小妹似的,或是顽皮,或是活泼,那么一个女孩子。
要说不像,是不像。属于越长越不像。
四个人的长相,其实就因缘最吃亏。
见因果问了,她就‘嗯’了一声:“不像怎么了?”
“那我是捡来的吧?”他从椅子后面抱着他妈,那么大的个子难为他怎么弯腰的,大脑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我爸也不说给我钱。刚才还偷着塞给三姐钱当我没看见!我也被二姐骗钱了,为什么不补偿我?”
林雨桐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恍惚听见你说听见谁说什么就心里痒来着?杨坤那孩子,多好的孩子,前车之鉴啊!”
所以,不给我钱是为我好吗?
因果蹭一下撒开抱着亲爱妈妈肩膀的手,扭身就走,学着因缘那样,走路踩地面‘咚咚咚’的,表达他的不满。
四爷凉凉的说:“咱家一层是半地下室,下面没人,踩吧!没人会抗议!”说着还感叹,“你看当年选这套房子是多英明的决定!”
因果脚步一顿,又重重的踩了一声,然后蹭蹭蹭的上去了。
林雨桐这才问四爷:“因唯干嘛用那么些钱?”
“没问。”他特淡定的道。
林雨桐:“……”行吧!我也不知道我该说啥了。
忙着和面准备包饺子的张嫂,心里呵呵的笑。不知道以前多少人笑话因瑱两口子生了四个才一个儿子,说人家三个闺女是赔钱的,养闺女没用啥的。人家养闺女是用来用的吗?不是!人家养闺女就是用来疼的,用来宠的!说出去都没人信,有这么惯着孩子的吗?
因唯躺在这栋在自己名下的公寓里,突然就觉得很想家。这里很好,什么都好!若是没钱的,在城里是挣扎着求存。但对自己来说,在这里可以过的跟任何一个富二代一样,挥金如土。爸爸没问自己要钱干什么,只问自己要多少钱,然后把钱给自己。她就想,如果今儿真开口要一辆百万豪车,爸爸也会毫不犹豫的买给自己。
被人疼的感觉真的很好。之前宿舍里的很多人,都在规划着以后要做什么!有要出国的,有要考研的,又说将来找工作,也不离开这座城市。她那时候也想,自己要留下,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开创自己的事业。
可今天,这种感觉在一瞬间淡去了。她突然想回家,想守在父母的身边。这里也许她会常来,三天一趟五天一趟,可真正称得上是家的地方,不在这里。父母的身边,才是家!
她突然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于是,马上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从手机上翻出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打过去。
罗加索接起来:“拜托,妹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因唯站在公寓的一整面玻璃墙边上,俯瞰着这座魔都的夜景,突然踌躇满志的说:“罗总,我想拿下凤凰果源在SHANGHAI的总代理!”
嗯?
罗加索以为自己幻听了:“咱们的饮料如今产量很少,主要是生产果酱和浓缩果汁出口的。饮料还没有出省的产能!”
“我知道!”因唯就笑:“我最开始要的货也不多,我想试试!”
罗加索咬牙:“你要多少。”
“第一批,你给我发三万块钱的货……”因唯就道,“这些货我先给你打一万块钱的定金,验货之后给你付余款。”
只三万块钱而已。
还是自家的生意!
罗加索想都没想就躺下准备睡了,还劝了一句:“这次哥哥陪你玩一回,以后可不能这么胡闹了。”这货发出去,他只当只因唯拿去请客送人了。
因唯也不解释,心里却咬牙:三万块钱,不是小钱呢。她疯了才拿这钱去玩!
第二天周一,上完课她去找在学生会认识的一个四眼,四眼很厉害,是计算机高手,电脑特技制作出来的东西,在一定的圈子里流传的很广。
她找这个人,“帮我制作一支网络广告,我付钱。”
四眼以为听错了:“网络广告?带动画的那种?”
因唯点头:“就是那种。”
“可你没平台播出!”四眼就道:“个别平台行,但也收费吧。”
“我要精美的,或是搞笑的,要能在社交平台或是贴吧这样的地方,自发转发的那种……”因唯看他:“你行不行?只要做的好,价钱好说。”
四眼就惊疑不定的看因唯,伸出一根手指:“一万有没?”
“成了我给你两万!”因唯利索的报了一个数字。
然后两人顺势坐在花坛边上,一个说具体的情况,一个拿笔记录,答应的也很利索:“下周这个时间,还是这里,给你看样板。”
行!
这么大的事,罗加索第二天想想,还是得跟人家爹妈说一声吧:“……她只要发三万的货,我就应下来了……要是不行,我去告诉她货紧……”
四爷却摇头:“她要三万块钱的货,你给她三万件货……”
一件二十瓶呢!三万件,就是六十万瓶!
本钱得一百多万,拿这么多钱给他闺女玩?
林雨桐也说:“去吧!就按你叔说的办,钱款的事回头我叫秘书给你转过去。”
行不行的,得叫孩子试试,万一她就是做这一行的料呢?
张嫂听的都不敢说话了,猫在厨房心跳的厉害。这么多钱啊!万一都给赔进去了呢。
她这么想的,等林雨桐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一句。
林雨桐就笑:“只当是花钱给孩子交学费了。”
那这学费也忒贵了!一个孩子花这么多,那其他孩子呢?只给这一个花是不是有点偏宠了?
看着张嫂一脸不认同的样子,林雨桐也笑,这会子被她爸偏宠着的因唯一定不会觉得幸福!那孩子手里只有那么多钱,可却到了这么多货,她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多货要放哪?租仓库?有钱吗?
她这会子,哭的心都有!
所以,被偏宠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