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韩小莹才低声跟柯镇恶道:“不曾被点穴,只是被锁在房间里罢了。”
啊?
柯镇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直接就问丘处机:“邱道长,怎么回事?”他是看不见的,对眼前的情形也有了怀疑。
丘处机也不知道啊,他就看向赵志敬,问说:“怎么回事?”
赵志敬能气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从人后走到人前,问何沅君说:“姑娘,可认得在下?”
何沅君一副受惊的样子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韩小莹身边,朝她身后一躲:“……恶贼!恶贼……”喊了两声,然后捂着耳朵一声尖利的叫声:“他便是恶贼!”
韩小莹赶紧安慰:“姑娘,不要怕。这里这么多人,都能为你做主。你可要看清楚再说话。”
何沅君心道:这臭道士确实心里脏的很,占自己的便宜以为自己不知道。那天若不是自己还有点拳脚功夫,又恰好义父赶来了。若不然,这臭道士还不定接下来会如何呢。到现在,她都记得他恶心又粗重的喘息声,那代表什么意思,她当然明白。
因此,如今哪怕就是诬陷他,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于是便道:“我自然是认的清他的。”说着,便含泪道:“我跟陆郎两情相悦,无奈家父不允,这才将我关起来。那天,我看窗户并未上锁,便从窗户里跳出来,从后门走的时候,偏遇到他……就是这个道爷……我问他出城该怎么走,我要去找陆郎……结果他不安好心,将我带去了林子,若不是我父亲及时赶到……我……我哪里还有清白可言。之前在楼上已经听到了,什么穴位我也不懂……但她点在我……我……我……却是真的……”
哦!之前赵志敬就说了,被点的穴位在肚脐眼下方,那这解穴的位置自然是在……双|乳之间了。
你一个道士,你说便是再着急,都出城了,离你们全真派驻扎地也就二里的路了。你就不能带回去,找你的师叔,就是那位孙仙姑。
孙不二是全真七子里唯一一个女子,有女子出面不合适吗?不管赵志敬之前有没有说谎,哪怕是给那姑娘解穴,只怕要说全没点别的心思,还真难以叫人信服。
便是此刻,孙不二看向赵志敬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打量。
赵志敬能气死,这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于是立马举起手发誓:“之前我之所言,如有半句假话,便叫我七窍流血,横死街头。”说着,就恶毒的看向何沅君:“都说最DU不过妇人心,我好心救你,如今却被你这般陷害。你可敢跟我一般发誓!”
时人重誓言,赵志敬都立下誓了,众人看向何沅君的眼神不由的带着几分打量。
何沅君惨然一笑:“你们这么平白无故的冤枉一无辜女子,如今我名誉具损,更是只有死路一条。怎么死不是死,只是发誓而已,又有何难?”说着,就举起右手,“我……”
“姑娘,不用拿你自己发誓。”孙不二站出来,笑了笑,“听言你甚是钟情你的陆郎,便用你的陆郎发誓如何?”
何沅君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晦暗。心里不由的想起展元的决绝来。他当日抛下自己,毫不留恋。他心里记挂的又是谁?于是,她曲着的手指慢慢的舒展开来:“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何不敢发誓的。那么,我便用陆郎发誓……”
“慢着!”
何沅君才说用陆郎发誓,人群里就传来这么一声。
莫愁的嘴角勾起,朝身后的姑娘看了一眼。那姑娘对着莫愁咧嘴一笑,又慢慢的退出去了。
没错!来人是陆家庄的陆立鼎。此人是莫愁专门叫人找来的。如今这中都,哪里住着什么人,都在莫愁的小本本上。她心里最是有一本账的。本来,她也只是叫陆家的人来看看这热闹的,也好叫人知道这陆家之间一直欢喜的要娶的姑娘背后都有些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何沅君竟然要当着众人的面拿陆展元发毒誓!
这哪里成呢!?
要是消息没错。陆展元当日是旧伤没恢复,就又被武三通打伤了,后来辗转回到陆家,一直在陆家庄养伤呢。不过这次也来了!他弟弟带着来的,为的是武三通伤人的招式有些奇怪,可能非大理段氏不能解吧。不过自从来了之后,便在租住的院落里住着,陆立鼎此人不管是武艺还是交际,能力都平平。并没有找到门路跟段氏搭上话。这次叫他来看热闹,刚好就赶上了这位姑娘要拿情郎发毒誓。顺着这个猜测的话,哪怕不知道何沅君、陆展元连同武三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想到,这三人之间发生的事一定算不得多愉快。
陆立鼎从人群中走过去,何沅君身影晃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何姑娘。”陆立鼎是个老实人,面色也严肃的很:“家兄因你,伤情一直未能痊愈。你怎么好再拿他立誓?你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过看在你跟家兄曾经谈婚论嫁的份上,顾着颜面,不把那些话说出来,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如何?”
声音先到,人却不见。龙儿兴奋的眼睛都亮了:“是那个疯子。”
疯子是莫愁对武三通的称呼,这位迟早都会疯的。于是,干脆就叫疯子算了。
声音远又近,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似的。一个个回过头去,见一邋遢的中年人以极快的速度前来,二话不说,就朝陆立鼎打了过去。陆立鼎在江湖中,连九流都算不上,岂能招架?这个变故太过突兀,竟是都没一人上前阻止。还是莫愁对武三通更加了解一下,直接就伸手拦了:“……不管是何人,都不许私斗。有什么事,上擂台解决去!”
两人一交手,武三通先退了三层。跟李莫愁怎么说也有几分交情。况且,如今他们连同一灯大师都在贵人府上住着,进出见到的机会很多。这又是几分情分。
武三通一落地,先去看何沅君:“阿沅,你怎么样?可受欺负了?”眼里的情义便是瞎子也看的见。
四爷皱眉就问:“段皇爷还在闭关,他也该守在外面,怎么这么巧的来了。”
陆立鼎出现这不奇怪,就莫愁那三两肠子,一眼就能看明白。可这刚好,武三通也适时出现了,这不得不说巧的有意思。
林雨桐也笑了一下,朝四爷点点头,认可四爷心里的猜测。
没错,这太巧了,便又不巧了。
丐帮怕是巴不得全真教跟段氏先斗起来的。这何沅君,别人没见过,这丐帮一定是见过的。之前在泉城,那可是闹出相当大的动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陆展元和何沅君两人还在陆冠英的府上养过伤,陆冠英来来去去的,也需要丐帮帮着传递消息,这种接触属于正常的。有谁听到一耳朵两耳朵的也不稀奇。若是无事,这边当成风流韵事听听热闹一笑而过了。可这不是赶巧了,恰好碰上这个可利用的局面,那岂能不用。
若不是何沅君现身,这丐帮的有些人也未必能认出来。既然认出来了,只叫想办法传消息给武三通,还是不难的。
于是,这不是武三通赶来了嘛。
本来都要消弭于无形的事端,转眼就又起了。
何沅君如今是如何都不肯承认她撒谎的,否则,她是真无立足之地的。
没错,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巨大的压力袭来,她心思电转,或许……或许,这真是一次机会。一次一箭双雕的机会!
武三通他……对阵全真七子,谁赢谁输呢?
便是赢了,也是惨胜吧。这个人……不死,自己是永远也洗刷不清白的。
于是,心里一横。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指着赵志敬:“义父……是这个人……又是这个人……”
一看见赵志敬,武三通几乎牙呲欲裂。他看的很清楚,这个YIN|贼将手放在阿沅的胸口,意图欺辱她!
于是,眼睛只在一瞬间便通红起来:“大胆淫|贼……当日欺辱不成,如今竟是再度找上门来……拿命来……”
话音没落,一掌就已经拍出去了,一招没至,第二招已出,右手为掌,左手为刀,右手被丘处机挡了,左手却精准的戳在赵志敬的胸口。只见那不知什么时候,掌刀化为二指,戳进胸口皮肉之中。王处一赶紧来救,这才没叫他的手继续下去,真将胸腔直接打碎。
大弟子在眼前被重伤,差点被杀,这于全真教乃是奇耻大辱!
刚才一交手,几人便知这人来路。可不正是大理段氏!
丘处机便道:“既然这里不许动武,咱们就擂台上见真章。”
马钰也道:“我们全真跟你们段氏也算是渊源颇深,想不到阁下出手如此不留情面,当真将我全真视为无物。”
如今不是谁有理谁没理的事,而是今儿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对全真弟子下杀手,今儿要不应战,以后武林众人谁还把全真放在眼里。将来,岂不是以为全真弟子人人可欺!
都约了打架了,谁能不去?
于是,人潮涌动,都朝城外的比武场而去。
林雨桐和四爷带着孩子先避到路边的小店里,这会子人太多了。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更有下注赌谁胜谁负的。
她就问四爷说:“去不去?”
“去去去!”龙儿兴奋的什么似的,恨不能马上就飞过去。
四爷不是很想凑热闹,林雨桐拉他去:“走走走,高手过招,机会难得。”看看跟电视电影演的有什么不一样。
看电视和电影那是瞧热闹,如今也是瞧热闹,但这两种热闹显然是不同的。
感觉现在这种热闹傻到不行。其实四爷这会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总是谋划着消灭江湖,他现在才发现,他把问题好像想的太复杂了。江湖有什么难消灭的,自古便有一计,用好了那真是有奇效。
什么计?
美人计!
你看,一个瑛姑,便叫周伯通和段皇爷成了那副德行。一个躲躲闪闪四处逃避,就怕遇见段皇爷,也怕遇见瑛姑。一个是舍弃帝位,出家避世。黄药师呢,倒是能人,可老婆死了,人就跟有了毛病似的。欧阳锋也是够呛,跟嫂子私通生了儿子,于是儿子便成了死穴。儿子死了,他便疯了。而他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因为女人而死的。再说这武三通,就更是一神经病……
想来想去,真是一言难尽。出几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真就能灭江湖一片。
就像是如今这事,不用问都知道,冲突比想象的要大的多。两人这次真只是想叫约束众人,并不是要叫他们大打出手的。可这……就是这么巧。
林雨桐还低声道:“我叫人通知一灯大师了。”
嘚!这里还有一位推波助澜的。这不,一旦通知上去,马上冲突就升级了。
这么想着,但还是幸灾乐祸的提醒:“找到周伯通了吗?”
嘿嘿!周伯通今儿在擂台那边值班,他在那边当裁判。有人跟他玩,供他耍乐,且是乐不思蜀呢。
而混在人群里的郭靖,在半路上遇到黄蓉还有些惊喜。他刚要喊,却见黄蓉轻轻的摇头,一闪,又不见人了。
江南七怪这会子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六个人边走边讨论,这事情到底是谁是谁非。
韩小莹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我觉得那姑娘其实挺可怜的。”
朱聪便说:“可怜是可怜……可这她那义父看她的眼神绝对不对……”
柯镇恶就问:“怎么不对?你把话说清楚?”
这种话怎么说清楚。
“反正不是亲父女嘛……”朱聪就说:“许是真有什么呢?”
柯镇恶点头:“所以,还是那姑娘说谎了。”
郭靖就觉得这话不动听:“便是那姑娘说谎了,也情有可原。这件事,到底是全真教处事不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人家的隐私,叫那姑娘以后如何做人……”
“靖儿!”柯镇恶大怒:“果然,你这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了!如今你都忘了,是谁在蒙古教了你三年内功……”
可是,这一码事归一码事嘛。
见郭靖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韩小莹先心疼了:“大哥,靖儿说的有道理。这件事,邱道长处置的太急切了。当初若是让孙道长先去找那姑娘问问,许是就不会是如今这局面了!”
如今这局面是什么局面?
柯镇恶不以为意:“全真七子的能耐咱们当年领教过,难道还能输了?”
朱聪却眼神一闪,见大哥固执此言,便不再言语。他心说:武功高下先不说,如今只能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是想叫谁胜出。这两年,全真在SHANDONG、河BEI两地的境况着实堪忧啊!想来,当权者……是不想看到全真继续壮大的。
如果四爷和林雨桐知道这位的想法,一定会惊诧:原来江南七怪中,也不乏明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