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抓一个空碗,把自己碗里的面扒了一半进去,拿一双筷子,推到钟唯唯面前,恶声恶气:
“弄这么多,是想撑死我么?谁的丫头干的谁负责,吃掉!”
钟唯唯抿抿唇,接过筷子,听话地吃面。
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就想放碗,对上重华凶狠又带着几分期盼的眼神,就咬着牙,继续吃。
“钟唯唯,有本事你别死!”
重华见她吃完了面,低头三两口把自己碗里的面吃光,一手抱起又又,斜瞅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走得格外潇洒利落,都没有多看钟唯唯一眼的。
钟唯唯心里不是滋味儿,觉得自己真心贱,一边要把人推开,一边还眼红吃醋心酸他没有多看自己两眼。
分明很想去送人,却又不敢去,将死之人,能奢望什么呢?
她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等待重华离开。
却听重华在门口恶声恶气地道:“客人要走了,主人躲在屋里装死,这是待客之道吗?”
他一直都在等她送他呢。
钟唯唯忍不住勾起唇角,走出去,扶着门框:“一路平安。”
重华站在晨曦里注视着她,突然把又又放下去,大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哎呀娘……”小棠赶紧捂住又又的眼睛,背转过身去。
钟唯唯被动地抓着重华的衣服,被动地回应他的热情,二人唇舌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分明只是一瞬间,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重华终于松开钟唯唯。
他眼睛闪闪发亮,表情却凶凶地瞪着她,低声威胁:“给我小心点!不然我揍你。”
不等钟唯唯回答,他就转身往何蓑衣的房间走去。
何蓑衣靠在床头发怔,见重华进来,就挥手让夏栀和李药师出去。
指一指凳子,请重华坐:“请陛下恕罪,草民伤重,不能行礼恭迎。”
“少来这一套!”
重华在他床前坐下,压低声音:“我知道大师兄是聪明人,脸厚心黑手辣,少有人能敌。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我之间的事,总把阿唯扯进来不地道。
既然她必须要留在这里养病,那我就让她留下来,但你要小心了,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
何蓑衣镇定地道:“草民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
重华道:“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傻,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下的手,为什么下手,我都会查出来。”
何蓑衣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了。”
重华沉默许久,道:“我的确想过弄死你,诚如你无数次想弄死我一样。之所以留着你,不过是因为怕阿唯伤心,怕我走后,没有人照顾她……”
何蓑衣冷哼一声,他之所以留着这个傻蛋,也不过是因为怕钟唯唯伤心而已。
重华有些得意:“你赢不了我的。”
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何蓑衣挑一挑眉:“天色不早,陛下该走了。不然给人发现御驾中的天子,其实只是替身,那就要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