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为相,助我治国。”
原来这梓怡郡主就是那位假名为黄紫的靖中皇太女。
若是普通人听到一个大国的皇位继承人许下这种承诺,不说激动得哭,也会沾沾自喜,偏偏何蓑衣不以为然:“殿下抬举,何某没有治国之能,恐误了靖中。”
梓怡郡主见他拒绝,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故土难离,将来天下大一统了,你会改变想法的。”
何蓑衣收了画笔,让书童将画纸挂起晾干:“干了之后送去织锦斋装裱,越快越好。”
“你要送谁?”梓怡郡主熟稔地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再熟稔地递一块帕子给他擦手。
何蓑衣笑道:“听闻皇后娘娘有了孩儿,虽然错过了洗三礼与满月礼,但百日宴总能赶得上。”
梓怡郡主恍然大悟:“你这画的是你们仨小时候吧?”
何蓑衣摇头:“是我年轻时候,他们姐弟俩小时候。”
梓怡郡主拍手而笑:“这个礼物好,那你想要怎么送进去呢?通过秋袤么?”
何蓑衣摇头:“不,通过延熹帝送给她。”
重华越是不想看到他,他便越是要让重华看到他,越是让重华恶心得不得了,不然,真是对不起重华送他的那一身肥肉。
天知道他有多努力才能减到现在的样子,真是受够了罪。
梓怡郡主沉默片刻,忧伤地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对她念念不舍么?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好?”
何蓑衣瞟她一眼,突地笑了:“殿下,您不适合这样的哀怨多情,还是杀伐果断更适合您。别装啦,我可不会上当,以为您真的看上我这个老人家。”
梓怡郡主“切”地一声笑出来:“也许我是真心的呢?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何蓑衣指指她的脸颊,意有所指:“您别魔障了就好。”
梓怡郡主忍不住摸了一下脸颊,指尖摸到一点凸起。
那是去年冬天风雪里,重华的利箭给她留下的纪念,虽然经过精心治疗,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伤痕,然而始终是留了疤。
这疤不但长在她的脸上,也在她的心底生了根。
梓怡郡主轻蔑地道:“棋逢对手?因恨生爱?何卿想得太多了。怀恩死在他手里,本宫自生下来就从未吃过这样大的亏,必然要叫他血债血偿!”
何蓑衣轻笑摇头,再铺开一张宣纸,低头作画,再不理她,这回画的却是一枝在月下盛放的栀子花,写意传神,似有暗香扑鼻而来。
梓怡郡主立在一旁看了片刻,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所有陈设全部换成了自带来的,富丽辉煌,比之宫中亦不失色。
梓怡郡主在镜前坐下来,端详了自己脸上的伤疤片刻,用笔蘸了胭脂,精心画了一片飘落的樱花瓣。
于是凌厉的眉眼顿时柔和起来,瞧着是个真正的闺阁贵女了,她满意地问钟欣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