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无误地盖在刘莹背上。
许南阴沉着脸把禾苗放在床上,命令军医滚进来给她诊脉。
军医满头大汗:“就是累的。歇一歇,补一补就好了。”
听说禾苗没事,许南立刻踢了军医一脚:“去照顾刘司宾。”
军医严肃地上前处理善后,此刻在他的眼里,无有男女,只有伤患。
禾苗睡够一觉又活了过来,她不放心刘莹,就端了饭菜守在床旁吃。
“好香,给我点儿。”刘莹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醒啦?”禾苗先是惊喜,然后就是难过,该怎么告诉刘莹那件事呢?
刘莹哑着嗓子道:“饿,疼……”
禾苗让人给她取米粥和鸡汤,斟字酌句:“哪里疼?”
刘莹道:“到处都疼,疼得焦躁想发脾气,特别是脚趾和背上,这样趴着很难受,你帮我翻个身。”
禾苗说道:“你的背受伤了,伤得有些严重,只能趴着睡或是坐着,至于脚嘛……估计以后你穿鞋子更好看了。”
刘莹盯着她看,缓缓道:“有个成语叫做削足就履,你是这个意思吗?”
禾苗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是呀,是呀,再怎么精致小巧的鞋,你都可以穿了,不像我啊,一双大脚,丑得没办法见人。”
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刘莹刻字的事了,打击太多太大,慢慢来。
刘莹沉默许久,轻声道:“麻烦你扶我起来,我想看看。”
禾苗连忙扶她起来,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触到她的伤处,但是伺候人这种事,真的比不上打人踹人那么容易,两个人都挣出了一身汗。
“我来帮忙。”军医正好来送药,飞步上前,只一下就把刘莹扶了坐好,温柔地问:“二位还有什么需要?”
禾苗道:“去弄个好玩的玩意儿来。”
军医边走边挠脑袋,什么是好玩的玩意儿呢?这可为难人了。
刘莹盯着自己的少了两根脚趾的双脚看,许久不发一言。
禾苗强笑着说:“你看,我没骗你吧,一只脚一个,都是小指头,很对称。”
“哦,的确不错,很幸运。”刘莹抬眼看着她,静静地道:“至少我还活着。”
至少还活着。
“是这个道理。我也差点死了,从悬崖上摔下去,尸骨无存……”
禾苗受了这句话的鼓舞,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酸酸的,她比划给刘莹看:“我也是觉得,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活着,仇可以慢慢报,人没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嗯。”刘莹赞同这话,“不过,我背上到底伤得怎么样?”
禾苗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在逃跑突围的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稀罕事儿?”
刘莹回忆道:“那是夜里,我趁着雪光逃走,一刻也不敢停留,突然后颈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是躺在雪地里,马还在一旁,但是背上就很痛,我什么都没有,不敢碰……”
她没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分不清东南西北和时间,只记得树木朝南的方向要丰茂些,而南方是郦国的方向。
一直走,一直走到彻底晕厥过去,再被许南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