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
说走就走,许南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走远了。
许南叹息一声,拿起她留下的令牌看了又看,握在掌中摩挲,他其实想趁机多和她说几句话呀,可是这丫头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药水已经熬好,大夫们在给刘莹清洗靛青,刘莹服了麻沸散,无知无觉,但是两个女大夫都哭了。
何蓑衣镇守在外头,见禾苗姐弟俩回来,冷着脸说:“终于记得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要明年才肯回来呢。”
何小二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将手护着屁股蛋儿,何老爷对女儿千娇百宠,对他和何小三简直就像后爹。
要不是长得太像,他都要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不,买来的。
禾苗很仗义地把他掩在后头,清清嗓子,说道:“不怪他。”
何蓑衣撩起眼皮子看着她:“意思是怪你。”
“也不怪我。我是有正事儿。”禾苗靠过去,抱着何蓑衣的胳膊撒娇撒痴,把许南的那一套说辞搬出来,央求何蓑衣多留几日。
何蓑衣面无表情:“他让你这样说的?”
咦,老头子对许南的意见似乎很大?早前这老两口不是经常都夸许南么?所以许南这是失宠了?
禾苗有种幸灾乐祸之感,却还是认真说道:“不是,我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得我。”
何蓑衣气极反笑:“你是在威胁我?”
禾苗无辜极了:“怎会?爹对我这么好,从来都没逼过我,我晓得的,我不是没良心。”
何蓑衣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禾苗回身,对着何小二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何小二躲在柱子后头,眼睛都嫉妒得红了——相比起来,儿子简直就是草啊。
禾苗再和他比口型,表示有好吃的,他立刻忘了心酸眼红,笑嘻嘻地追上去:“姐,我饿了。”
何蓑衣叹一口气,起身往前而去。
许南已经不在议事厅了,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远处,心里想的都是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
何蓑衣悄无声息地走到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他淡然回头,行礼:“末将见过闽侯。”
何蓑衣自问功夫已臻化境,没想到许南年纪轻轻就能发现自己,当即恶感淡了许多:“不必多礼,咱们谈谈。”
许南瞬间绷紧了身体:“请指教。”
何蓑衣突然出手,闪电般挖向许南的眼睛。
许南处变不惊,轻巧避开,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斗了二十多个回合。
何蓑衣卖个破绽,许南不知他的深浅,贸然上前,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抡出去。
出去便是城墙的外缘,高而险,好比悬崖。
许南流星一样地往下坠落,虎贲军将士见状,集体冲过去,惊呼声、喝骂声此起彼伏,有人着急地想要救许南,有人则对何蓑衣怒目而视。
何蓑衣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把人扔出去的不是他。
却见许南灵巧地在城墙上蹬了一脚,随意抬起手臂往上一扬,弩箭带着抓钩射向墙头,缓住下坠之势后,他猿猴一样地抓住绳索,“蹬蹬蹬”往上爬,眨眼功夫便又重立于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