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服。不,两服。”
伙计看了药方,有些惊讶:“这驱虫的方子有些贵呢,您确定要买这个么?我们有配好的便宜方子。”
驱虫的药很多,越贵的越不伤身体。
百尺有些不高兴,那个丫头舍不得她妹妹受罪,却让他出血。不过既然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这一步了。
他板着脸说:“来两服,话怎么这样多。”
“好心不得好报。”伙计小声嘟囔着去抓药。
百尺拎着药包,离开了药铺子,临行前不忘将药方要回来。
他并不希望这张有着禾苗字迹的药方带来麻烦。
走了没多远,药铺门口一个卖草鞋年轻男子站起来,挑着担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卖草鞋的换成了卖糖人的,卖糖人的又换成了推独轮车的。
百尺非常小心,兜了几个圈子才回去,临进门时特意四处观察,确认无误才进了门。
门关上,先去厨房里放下东西,再不动声色地走到正房前,查看门上留的发丝。
发丝仍在原处,他再看看门头上方,那里还有一道蛛丝。
若说发丝可以恢复原处,蛛丝却是不可能的,断了就是断了。
看来那丫头并没有进他的屋子,百尺略有些满意。
他走回去,将驱虫药倒入瓦罐之中,将手放在怀里,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终于,他缓缓伸出手,扶上了药罐子。
“你回来了。”
禾苗的声音及时响起,同时人也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的样子,目光却是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的手。
“回来了,你来看看这药合不合意?”百尺抬起眼睛,与禾苗的目光对上,同时状似不经意地把手摊开。
他的手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两个人都是心思万变。
若是禾苗有心查证,那他就给她看,他并没有在做什么。
若是禾苗无意,那就更没有什么了。
禾苗想的却是,不管你有意无意,我都不会轻易相信你。
她不客气地走过去,将瓦罐里的药全部倒出来:“你不懂药理,有两种药必须炮制过才能用,你尽数倒了进去,我还得挑出来。”
狭小的厨房里,静静响着两道呼吸声。
禾苗专心地挑拣着药,她能感觉到,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背上,那是百尺的目光。
她猛然回头,百尺悚然一惊。
禾苗微微笑了:“我这个人,记恩,也记仇,无论是害过我的或是帮过我的,我都会十倍偿还给他。”
“所以呢?”百尺藏在宽袖中的手,轻轻握上了尖锐淬毒的峨眉刺。
禾苗俏皮地冲他挤挤眼睛:“所以,你最好记一下账,方便将来我还你钱。你是喜欢金子呢,还是喜欢银子?”
百尺紧绷的肩头渐渐放松,他笑了:“我喜欢金子。”
门外,一个卖草鞋的和一个卖糖人的迎面碰上,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可以告诉殿下了,他们找到了禾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