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她也能认出来那是谁。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她的父亲还活着!
他就在距离她不到两丈远的地方!
宫人正要把人抬走,一个居住在涟漪宫的美人突然高声道:“张嬷嬷的脸捂着了,快把她脸上的薄被揭开,让她呼吸,不然闷也闷坏了……”
美人说着就伸手揭被,守在一旁的宫人勃然变色,不顾尊卑,猛地打了美人的手一下。
美人不敢置信:“你竟然打我?”
“贵妃娘娘要为妾做主啊,这个贱婢竟敢以下犯上!”美人大哭着抓扯宫人,趁机抓住薄被,使劲一拽!
薄被被扯开一角,露出里头人的半张脸。
美人看得清楚,神色惊恐要喊,却听贵妃一声厉喝:“还有没有规矩!统统拖下去!”
与此同时,抬春凳的宫人迅速将被揭开的被子重盖回去。
不及美人喊叫出声,宫人已经群拥而上,把她和她的侍女捂住嘴拖了下去。
“让太子笑话了,她们都被吓坏了。”
贵妃惊出一身冷汗,示意宫人赶紧把春凳抬走,偷眼去看太子,却见太子始终神色淡淡,也不知他究竟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娘娘说得没错,今日这种事,无论是谁,见着了都会被吓坏的。”太子云淡风轻,并不追究春凳之上究竟是不是真的张嬷嬷。
贵妃心里有鬼,对他难免客气几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在拖。
贵妃是想拖延到皇帝来,太子则是想要得到一个结论。
“陛下驾到!”宫人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一起拜倒。
皇帝坐着龙辇匆匆而来,神色阴冷地看了太子一眼,再看向贵妃:“怎么回事?好生生地怎会突然闹刺客,还走水?皇后病着,你就不能轻省些?”
贵妃委屈得眼睛都红了:“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去看望娘娘回来,走进屋里,想坐一会儿,突然就跳出一个刺客来……”
皇帝沉默地听她描述完经过,再看向太子:“太子如何会在此处?”
太子说的还是方才那套理由:“儿臣去看望母后,听到此处喧哗,恐惊了圣驾和母后,因此过来看看。”
这理由非常充分适当,且太子自过来之后一直恪守礼仪,挑不出半点不是。
皇帝半耷拉了眼,淡淡地道:“孝心可嘉,不错,此处有朕,你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太子行礼毕,倒退着走了几步,目光在人群中不露痕迹地一扫,转身离开了。
禾苗低眉垂眼,跟着宫人一起跪拜在地上,静等吩咐。
“陛下,臣妾被吓坏了……”贵妃的声音娇滴滴,似是撒娇,又似是被吓坏了十分委屈,还带着几分愧疚和后怕。
“你受委屈了。”皇帝握住她的手,指着在场的宫人,淡淡地道:“全都关起来。”
一片喊冤声和哭声响起,然而无论宫人怎么恳求,他们还是被集体关押在一间偏殿里。
宫人绝望地哭泣着,禾苗假意抹着眼泪,准备伺机逃走,她不能再次失去她爹的消息和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