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树丛中本就狭窄,不便腾挪,附近又有侍卫与宫人,以及靖中皇帝的暗卫等人,每动一下手,都是危险。
她的动作很上不得台面,却是最有效快捷的办法。
那人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往后退了一步,认输:“我们好好说句话,成么?别闹得大家都失身。”
他故意重重咬着“失身”两个字,充满了调笑意味,是个年轻男人。
禾苗晓得他是指被侍卫发现,一起失陷,但还是有点恼火,居然有人敢调戏她!
不过远处的确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争斗的时候,她便沉默着收了手。
那人暗示她再往里让一让,禾苗不理,他就低声威胁她:“不然我就叫喊起来,叫你鸡飞蛋打。”
禾苗恨得牙痒痒,往里让了让。
那人紧跟着挤进来,二人面对面站着,彼此提防,全身绷紧,都不敢出声。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禾苗倏然出手,直取他的心脏,却不想又与他的手在半空中相遇,他却是冲着她的咽喉而来。
二人不动声色间接连过了好几招,禾苗每一下都没留后手,招招致命。
那人被她逼得有些乱,叹道:“你这丫头有恃无恐,我们好好说句话不成么?”
禾苗冷笑:“除非你让我觉得自己足够安全,否则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那人叹了口气,收回手臂,垂落在侧:“好好好,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禾苗将软剑抵着他的腰眼,沉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道:“我是和你有着同样目的的人,想做和你一样的事。”
“有病!”禾苗毫不犹豫地捅了他一下。
他疼得“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却仍笑道:“真是够辣,不是说南方多佳人,温柔似水荇么?你怎会这样?何苗苗?”
禾苗呆住,这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看不清脸孔的男人,他怎会知道她是谁?
不对!他是在诈她!
禾苗冷笑:“你认错人了,趁早滚蛋。”
那人不怕死地凑过来,说道:“你方才的片刻迟疑出卖了你,你就是何苗苗,何蓑衣的长女,郦国虎贲军偏将,唯一的女将军。为父抛家弃国,远走靖中。”
禾苗起了杀念,真正的杀念。
此人敌友难辨,这种情形下,她是宁愿错杀也不愿冒险。
杀念既起,那人也感受到了,他完全放弃抵抗,举起手低声道:“你想不想把人救出去?我知道你在这宫中有帮手,但只靠你们,恐怕是不能把人弄出去的吧?等你再次布置好,又要找不到那个人的踪影了。”
禾苗犹豫不决。
她明知对方有可能是在诈她,但是对父亲生死的担心占了上风。
就算这个人别有用心,他说的也是事实。
涟漪宫中发生的事,要传到圆子那里至少也要半天功夫。
就算圆子神机妙算,算到有些事情,但昭王府和郦国的势力在宫中很受限制,等到布置妥当,也许父亲又被转移了。
禾苗收起软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