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冷笑的模样,我咬紧了牙关,愤恨的瞅着他,不再哼声了,也没有求饶。
元子攸余怒未消,邪肆的一笑,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臂,一声怒吼:“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滚!”
他的怒吼声充斥着屋子,几乎快要震破我的耳膜,自己瘫在地上,痛得快要起不了身,只是泪眼模糊地望着他疾言怒色的脸。
“皇上?别生气啊!你吓到臣妾,不要紧,别吓坏了腹中的孩儿啊!”
这个惠妃,看她虽然娇俏可人,但眉宇间却有一种少女少有的成熟内敛,与元子攸站在一起,正是丽影成双的一对璧人。
而我——看着此刻自己的狼狈,和她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听见如此柔媚的声音,元子攸立刻转过身子,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爱妃,说的是,朕糊涂了,没吓着我们的孩儿吧?”
说话间,他的大手便抚上了她平坦的小腹,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惠妃顺势朝他怀里一钻,又用眼角瞅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窃喜:“皇上,今日为何对这贱婢发这么大的脾气啊,臣妾听说昨日皇上还留她在这里侍寝,若皇上真的喜欢,那就收了她,给她个名分。”
听见这么酸的一句话,元子攸显然知道她吃醋了,看也没看我一眼,笑着道:“爱妃,这话说到哪去了?朕昨日不过是一时激动,想玩玩她罢了,何来喜欢之意?”
我勾了勾唇角,却不知为何,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萧芷嫣,以前的宸妃娘娘,对吗?”
我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泪水也会跟着汹涌而出。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了,最后才听见常德轻声说道:“娘娘,她正是萧芷嫣,以前的宸妃娘娘。”
我惊愕的看向常德,他有一点固执的不肯看我,倒是旁边的元子攸冷笑了一声:“除了这个贱人,还会有谁!”
话音刚落,元子攸与她旁若无人的亲昵了一番,然后才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显得别有深意,脸上的笑容却是冷冷的。
“皇上,你真坏!”
“朕坏吗?”元子攸柔柔的说了一句戏言,眼里带着无限的宠溺看着惠妃,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在她耳畔细诉了几句,她羞涩的一笑,将脸埋在了他怀中。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怀里的女子如此的温柔,我忽地笑了,泪水却夺眶而出,只能深深的低下头,让所有的泪都无声的浸染到衣袖上。
我蓦地明白了,他的温柔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一个贱婢,他不过把我当成一个玩物而已,和我刚进宫一样,一切都没有变,他只是想折磨我,凌辱我,仅此而已。
“臣妾还以为你真心喜欢上这个贱婢了,其实这贱婢死不足惜,何必为她犯下的错,来气自己啊,若然伤了龙体,臣妾会心疼的!”
“爱妃,说的是,她自己要作践自己,朕也犯不着与她计较!”
“皇上,不如这样吧,”惠妃笑道:“前些日子,我哥招募了一批新兵,现在军中正缺一些女人,不如就把她——”
她的意思是,要把我送到军中,当做军妓?!
话没说完,我和元子攸的脸色都变了。
似乎意识到了元子攸的迟疑,惠妃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嗯,算了,我也是顺口说一说,毕竟——”
她蹲下来,捻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的眼睛:“她也曾经是西梁公主,又被皇上封为宸妃。去当军妓,实在太委屈她了。”
元子攸似乎恍然大悟,回头怒目着我:“你怎么还在这里,朕让你滚!”
闻此言,我嘴角勾出一丝淡然的笑意,忍着痛地撑起身子,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路疾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跑到长廊边,坐了下来,靠在木栏上,低头看着自己累累的伤痕,啪嗒一滴滚烫的泪水在伤口上。
好痛,我的手好痛啊……
一时间,泪水忍不住地夺目而出,心里难过极了,抽泣了好一阵。
一袭凉风掠过,满天的枯叶毫无规律地随风坠落在地上,一片落叶闯入我的视线,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悄悄地在秋风中旋转,我伸出手掌,没抓住它,最终还是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