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一缕阳光绽放出五彩炫目的光透过窗棂挥洒在梳妆台上,映在铜镜上的那张脸,也显得容光焕发,有一种获取新生的感觉。
芯儿站在身后一边梳理着我如墨的青丝,一边笑道:“娘娘,恢复了容颜,比以前更迷人了,稍微打扮一番,真是美若天仙啊!”
这话让我蓦地一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袭淡雅的宫装,配着一张不施粉黛的素颜,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丹唇不点而红,清新得如同飘落凡尘的仙子。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痊愈了,脸上那些骇人的瘢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肌肤细腻润泽、滑如清波,还透着樱红的光泽,似乎比以前更美了。
自从那日昏死过后,在榻上一躺就是半年,迷迷糊糊的记忆中,在这段时日里,有个清冷的身影围绕着我,细心照料着我。
当我苏醒后,才知道,有人接了皇榜,不仅为我解了毒,治好了我的伤,还为我恢复了容颜,只是,那人早在我醒来前领了赏赐,离开了皇宫。
虽然他没有留名,也不知道他是何人,可是,他身上透着一股清冽的梅香味,淡雅而醒目,让我永生难忘,如果能找到他,这个恩我一定会报……
世事真是无常,元子攸恢复了我的名分,自己终究还是回到了歆懿宫,我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有的只是蚀骨的悲凉从心底深处一点一点透出来。
一想到这里,我低垂着眉眼,坐在铜镜前久久失神……
当我再抬眼时,突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张硬冷的脸,心里蓦地一惊,目光一滞,欲要起身,却被元子攸的手按住了肩膀,他温柔的一笑。
“别动!”
然后,他轻轻用手指按着我的头,将我的脸定住,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一支金色的凤头钗插进了发髻里,仔细端详了一下,笑道:“这样没那么单调了,喜欢吗?”
我蓦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从那次风暴后,所有的首饰和嫁妆都没有了,进宫后,也一直折腾,根本来不及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如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觉得头饰很单调,平时一直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丝带缠绕一圈,仅此而已。
元子攸的手轻轻扶上了我的肩,让我颤了一下,猛地清醒了过来,看着铜镜里他微笑的眼,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芷嫣……”他渐渐敛起了笑意,蹙了下眉,欲言又止。
“不知皇上,知否还有别的事吩咐臣妾?”我淡淡地说了一句,脸上恢复了常日里的淡漠,看了他一眼,元子攸被我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惊住了。
“来人!”骤然轻轻松开了我,双手合掌一击。
我倏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只见几个太监端着一盘精致的首饰盒走了进来,元子攸挥了挥手,常德上前一步,媚声道:“娘娘,这些首饰都是皇上为娘娘精挑细选的,件件精品,巧夺天工,望娘娘喜欢?”
“芯儿?”我看也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只是使了一个眼色,芯儿便将首饰权都收在了柜子里。
一时间,寝宫里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元子攸没有说话,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我的表情异常的平静,没有一丝的波动。
“今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朕陪你去御花园,透透气,可好?”
“如果皇上想臣妾陪同赏花,臣妾遵旨!”
对于元子攸温和的态度,我早已习以为常,那日醒来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对我特别温柔,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对每日也就是来寝宫看一看我,有时候会寒暄几句,有时候他只坐一会儿便离开,我不抗拒,也不迎合。
自己深知他不会放我走,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住我的心而已,可是,一切都太晚了,自己心中有的,只是对他的恨!
就算这一生都逃不出他的魔掌,我也不会爱他,哪怕是他要了我的身子,哪怕是为他生了龙嗣,对他,我永远只有这样的淡漠。
元子攸似乎也习惯了长久以来我对他的冷淡,不过,他很沉得住气,就算他再不悦,脸上也不会透露出一丝的不快,对我依然殷勤,依然迁就。
在我愣神的片刻,元子攸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中流动的光,像在打量着我的脸,又像在揣摩着我的心思。
半饷后,他嘴边慢慢勾起了一丝弧度,伸手抚上我的肩,柔声道:“那走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跟着他而已。
春风徐徐,轻轻吹拂着我额边的头发,处处洋溢着和暖的气息,徜徉在御花园内徐步,倍感怡然自得,片片馥郁醉人的花香,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还有蝴蝶和蜜蜂不约而同地在半空飞来飞去,好一副迷人的景致。
茵茵草地上有一架滕绳编织的秋千,一身着粉色公主装的可人儿坐在上面,身后两名宫女拉着藤绳着力地推着,秋千荡出一次比一次高的弧度,只听见一阵咯咯的欢笑声伴着春风传进耳边。
“原来是子绮!”元子攸听闻见,咧嘴一笑,牵着我的手:“随朕过去看看?”
骤然,子绮看到一大群人从万花丛中走过,她眼睛一亮,忙不迭朝着旁边推秋千的婢女大喊:“停下,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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