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感叹道:“你和慕容文谦的事……”
“父皇!”我立即打断了他:“如今国难到头,嫣儿实在没心情去想儿女私情,如果……如果你想通了,就放了他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顾着他的生死?”
“女儿不孝,我只是……不希望他死……”
父皇看着我时,一脸的无奈:“好,朕答应你!你立刻去让你皇兄休书?”
我凄凉的一笑,淡淡道:“好吧!一切就这样决定!”
当我轻轻退出了御书房,朝着凤岚殿走去的时候,一直心绪不宁,反复思索,岱钦、伊柔、宇文灏彦……
不知不觉快要走到凤岚殿了,不远处就看见两个侍卫的身影站在寝宫门口,我慢慢走了过去,他俩朝着我行了个宫礼:“参见公主!”
“开门,我要进去见皇兄!”
“是!”
门一开,我走了进去,门又缓缓掩上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惊了一下,皇兄独自坐在案桌便,一个人下着棋,好像他自己跟自己下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一样。
“芷嫣,你终于来了?”
皇兄没有抬眸,他的左手夹着一粒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依旧低头看着案桌上的棋局,讪讪的笑道:“我现在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对弈时,非常有意思,明明知己知彼,却永远得等上一步走完,才知道下一步,自己一个人下棋,原来也会有输赢,有胜有负,你说有意思吗?”
“皇兄……你……”
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低垂着眉眼,薄唇微抿,有一种宁静的气息,好像丝毫不受到外界的影响,没有人能扰乱他,也没有事可以打动他,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地方,他活得像一个世外桃源中的槛外人。
也许,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营造出的一个境界而已。
“芷嫣,有话但说无妨?”他面色沉静、声音淡漠,却是陡然发现自己手中的这粒白子不知落往何处,他捻着它在棋盘上面晃了很久,终是眉心一蹙,将它丢进了边上装棋子的瓷盅里。
他抬起头,往椅背上一靠:“你从来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啊?”
我走到他们跟前,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时,他的脸色特别的冷静,我笑道:“今晚,我想去小山坡看星星,你陪我去,好吗?”
皇兄只没有作声,却淡淡的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默许。
我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牵着他的手:“今日天气尚好,晚上的星星一定很多!”
“嗯,我陪你去看!”
说来也奇怪,我和他一直出了宫门,都没有一个侍卫拦住我们,想必父皇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或者派了影卫跟着我们。
我不敢期待在自己的命运里还会有什么奇迹出现,甚至没有去期盼他会给北魏修书,今夜,我只想和皇兄去山坡上看星星、看月亮,这也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次与他在一起,我想珍惜此刻的时间。
夜,很静。
也许只有夜的黑静,才能反衬星光的明亮,我抱膝望着天幕中的繁星,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失了神,皇兄静静的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一起看着浩瀚的夜空。
在一片万物寂静时刻,不再有任何的苦难,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去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或如恒星默默无闻,或如流星轰轰烈烈!
一阵夜风吹过,吹起我的衣袂,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香,这样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儿时,这里只有我和皇兄,好像没有仇恨、没有误会、没有伤害、没有战争、没有他人烦扰、没有天下江山。
我突然回头,看着皇兄笑道:“皇兄,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听母后说过,人死了会变成了一颗一颗的星星,你相信吗?”
“哎——”长长的一声喟叹,他缓缓走过来,坐在我身旁,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芷嫣,你不要这样想,你不会死的!”
我轻柔一笑,站起了身子仰望着夜空,道:“怎么不会死,人都会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你的!”皇兄骤然开口,幽幽的口气,让我心里一颤。
我依然淡淡一笑,指着夜空一颗璀璨的繁星:“你看,那颗星星多亮,我也要做一颗那样亮的繁星。”
这一生我活得那么晦暗,倘若死后真能变成星星,我也要做最闪亮的那一颗。
皇兄突然抓住我的双肩,狠狠地盯着我,厉声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星星?”
“你是人,不是星星!”
我一时间词穷了,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嗯。”皇兄松开了我,低叹道:“你放心,我会给元子修修书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声音越来越轻,转身便往山下走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皇兄轻轻摇了摇头,我停下了脚步,慢慢坐了下来,抬手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捋到耳后,低下了头:“对不起!我闯了大祸,让你们受累了!”
皇兄异常的冷静,语气重还带着笑意:“傻丫头!你会没事的!”
我悲凉一笑,抬起了头看着他:“若元子修不肯派援军来,所有人……所有的人都会死,若我自己去投城,牺牲的只是我一个……”
他伸出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流了下来,甚至浸湿了他的手,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他的目光渐渐的放柔,那只若有若无的手离开了我的脸颊。
“难道你不相信我,元子修的援军会来的,会来救你,救西梁。”
我心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淡淡道:“我信,可是……我怕……等不到他来突厥就开始攻城,到时襄阳一旦失陷,江陵也保不住,我想……这西梁的江山会被宇文家吞并,宇文泰只是借刀杀人,然后吞并我西梁的天下。”
“你说的对!”皇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们就是想侵占西梁,而且早已看透了你父皇的心思,所以……”
“如今能救西梁的人,只有元子修!”
说完,他又就牵着我的手往山下走去:“我们立刻回宫,修书给元子修,我相信,他一定会派兵来的,因为他了解你,他知道你会为了西梁而牺牲自己,他舍不得你,所以,他一定会赶在期限内来西梁。”
我顿住了脚:“你说元子修会亲自带兵来西梁?”
“是的,他一定会亲自来西梁!”
这句话无疑扰乱了我的心神,我垂下了眼帘,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生还能见到元子修,突然感觉他离我好遥远,我和他的记忆好像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这几日,整个江陵城全部戒严,而我的寝宫外更是站满了大内侍卫。
父皇已派人将皇兄的修书带给了元子修,今日已经是第六天了,北魏的援军还没到西梁边境,我已不再期盼北魏的援军会在十日后到达西梁。
又是一夜无眠,我躺在床榻上,一直心神不宁,辗辗转转怎么也不能睡着,一直到天亮,疲惫不堪的我才缓缓起身。
梳洗完了,我喝了一碗清粥,便往乾坤殿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父皇说道:“军中可都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微臣早已将所有亲兵全都调遣过来,城门也加以防护,这几日都修葺了城墙,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突厥就那么轻易的攻进来!”
“好!”父皇淡淡道:“幸苦你了,你休息一下,赶回襄阳吧?”
“微臣遵旨!”
门突然被打开了,我看着公孙铭一身戎装走了出来,朝我行了个宫礼,便立刻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而这时的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回江陵了?
“是嫣儿吗?进来吧?”
我一进屋,乍一抬头对上父皇漆黑的眼睛,几日不见,他的脸好像消瘦了一圈,我微微的惊了一下,父皇说道:“怎么了?”
“父皇,北魏的援军还没到,儿臣想……想亲自去一趟襄阳?”
父皇冷着脸看着我,沉默了半晌,说道:“你还是……想去投城吗?”
我微微蹙了下眉头,可待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沉默的低下了头。
父皇看着我的眼睛,又说道:“你去吧,跟公孙铭一起去,他能保你平安。”
“父皇?”我抬头看着他:“你真的让我去……”
父皇叹了口气,说道:“朕让你去襄阳,不是让你去牺牲,你记住了,元子修一到襄阳,你去见他,跟他好好说清楚一切的事,然后……”
“元子修要来?”我大惊失色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啊?”
“哼。”父皇淡淡一笑:“怎么不可能啊,朕不是早说了,朕的女儿可是能抵千军万马的。”
“父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朕没有说笑,派你去襄阳,是因为朕担心元子修对元子绮一死的事还放不下,你最能劝说他,是不是啊?”
“嗯。”我勉强的点点头:“父皇,我会尽力劝说他的。”
“事不宜迟,那你快去准备下,与公孙铭一起动身吧?”
我淡淡一笑:“好!”
刚一转身,他就说道:“嫣儿,你想不想……见他一面?”
我心蓦地一跳,不是没有想过见他,只是真的不敢见,我怕……见了就不想走了。
“父皇!”我转回头微微一笑:“无论以前我们发生过什么误会,嫣儿都是你的女儿,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你也要答应我,战事再紧迫,也要好好吃饭、睡觉,最近你已瘦了很多。”
“嫣儿……”他突然一把将我揽在了怀中:“父皇答应你!你答应父皇的事,也一定要做到,以后父皇再也不逼你了!”
我欣慰的一笑,抬着头看着他:“父皇……如果可能的话,必要时,你最好放了慕容文谦,或许他来襄阳会帮得了我们?”
“好!”父皇的眼角已微微泛红:“朕……会考虑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我和公孙铭都没有坐马车,我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去,不到半日的时间,便到了襄阳城,远远地闻见马蹄声,街上难得有的、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也是连忙退避三舍。
行至东门门口,我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住,我立刻翻身下马,门口的守将一见我和公孙铭便立刻上前拜道。
“行了,不必多礼!”我面无表情,声音冷清。
“怎么样,突厥还没动静吧?”公孙铭急忙问道。
“回将军,一切平静如常!”
公孙铭看了我一眼:“公主,请到府里歇息?”
“不用。”我看着他说道:“我想去城楼上看看?”
“公主请!”
站在几丈高的望高楼上,我孑然而立,风吹起我的衣袂和乌发,肆意翻飞、簌簌直响,我眯眼远跳。
虽然战事未起,可原本繁华的大街上几乎再难见一个人,各个商铺也是停止营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所见之处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样子。
我黯然地垂下了头,决不能让我的臣民成为亡国奴,现在我才意识到个人的儿女私情和国家相比,早已经轻得如同一颗微不足道的尘粒。
“公主,这里风大,还是回府歇息吧?”
“没事,就是这风才能将人吹醒。”我回头看着公孙铭,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幸苦你和呼延将军他们了,还有这里的每一个将士。”
“公主,不必这样说。”他垂首朝我拱手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何况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西梁的子民,保家卫国是做为臣民最基本的条件。”
“是啊!”我自叹道:“作为西梁的公主,更应该为臣民做些事,而不是躲在宫里享受高床暖枕,不管怎么样,这段日子,本宫还是应该和你们一起熬过去。”
“公主,有这样的胸襟,属下佩服!”他抬头看着我:“公主放心,就算城门破了,属下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会保公主周全。”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好耳熟,眼里蓦地蒙上了一层水汽:“将军,无需这样,若城门破了,本宫与襄阳城共存亡!”
说完这句话,我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州府离城门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不知道将来的几天会发生什么事,可上天似乎也能感应到这场大战,阴霾的天空中满是厚重的乌云,好像压在每个人的头顶,要把人都压垮一样。
几日后,带着腥味的风,卷着黄土,从地上呼啸而来。
襄阳城的那些老百姓一听说突厥的军队要攻城了,全都吓得面无人色,一个个奔走呼喊,甚至已经来不及收拾家中的东西,便朝南城门那边奔走逃命,一时间整个襄阳城乱成了一锅粥,还没走出大门,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声音——
“快跑啊!突厥的兵马来了!”
“他们来屠城了,快跑!”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马车和护卫已经在那里等着,一见我出来,立刻上前一拜:“公主。”
我点点头,又看向了城门,却只能听到凛冽的风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不知道突厥是不是已经兵临城下,这场仗真的要开始打了吗?
一个护卫上前来:“公主,今日还是不要去城楼了。”
“为什么?我每日都要去城楼看一看的。”
“今日不一样,突厥大军已在城楼外五里处驻扎,准备随时攻城了,三位将军也全都在城楼上指挥战事,公主还是回府吧?”
“不——”我大声道:“本宫现在就去城楼!”
那个护卫扭不过我,想了想,终究点点头,扶着我上了马车,我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那些人奔跑呼喊的声音,轻轻的撩起帘子,入目是满城慌乱。
这时,眼前闪过了一处高大的阴影,仔细一看,却是襄阳城的东城门,正远远的矗立着。而南城门处,数以万记的老百姓都蜂拥而去,想要逃离这座城池。
眼看着快要到东城门了,我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当我缓缓走上城门时,一大批装备整齐的西梁守卫在那里,来来回回地巡逻,城门上,更是高悬着一面若大的“西梁”字旗。
“公主,你怎么来了?”呼延铎见我,便迎了上来。
我淡淡一笑:“老将军辛苦了,本宫放不下心,所以来看看。”
“公主,你还是回州府吧?”公孙铭上前急忙说道。
“怎么,突厥快要攻城了吗?”我紧张地问道。
呼延铎顿了一下,说道:“还没有,清早时他们派了一队人马来告诫我们,限日落之前交出公主,否则……”
“是吗?”我微微一怔,垂下眼来:“你们派人继续打探,北魏的援军来没有?”
“还没有。”
闻言间,我点点了头,微微一蹙眉,心也提了起来。
子修,你真的不会来吗?
不知为何,心里蓦地念起了他的名字……
我站在内城的城楼上,虽然离地很遥远,但我依旧能看清那里的情况,这里算是重兵云集,五里处外有不少的军队,看得出来个个都是搏杀的好手。
我又看了看周围,轻笑了一下:“天气炎热,突厥的士兵如果一直在太阳下僵持,怕是到了日落后,他们已精疲力歇,而我军便可以以逸待劳。”
“正是!”呼延铎呵呵一笑:“公主真是冰雪聪明,一眼看破。”
“但是,本宫担心他们等不到日落便会攻城,城墙修葺好了吧?”
“公主,放心!城墙很坚固!”
我抬头看看那高大的城门,果然已经加固了许多巨大的钮钉,还有粗壮的柱子抵在门上,看来他们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
“公主,还是先回府里歇息吧?”
“不用,本宫还想在这里再呆一会儿。”
三位将军相互看着,脸上的神色却非常凝重。
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只能让我下城楼等候,我也退让了一步。
午膳过后,阳光越发猛烈,仿佛一阵燃烧的火焰炽热我的灵魂。
就在这时,城楼上的守城官兵突然大喊道:“将军,有敌情!”
“什么?”
“怎么回事?”
一听到敌情,三位将军全都紧张了起来,就听见城楼上的人说道:“有一队突厥的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我的心也咚咚的跳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随着风声传了进来,来的人似乎也不少,激起了漫天的尘土,连天空都遮蔽了起来。
我急忙朝城楼上走过去。
刚走上阶梯,背后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回头一看,却是公孙铭,他紧张地看着我:“你做什么?你怎么能上去?太危险了!”
“没事,我只是上去看看,如果事态严重,我好想办法。”
“不行!”他的手仍旧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我挣脱不得,也有些急了起来,说道:“你放开我,放开啊!”
他固执的抓着我不放,但见我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样子,略一犹豫,终于说道:“好,你要上去,我陪着你一起去。”
我咬了咬牙,没说话,便和他一起登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太阳比下面更烫人,刚一上去,我就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公孙铭急忙伸手扶了我一把,然后,他看向了城楼下的远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大队人马远远的飞驰过来,身后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奋力的策马向着这边疾驰,果然是突厥的军队!
城楼上的将士早已经搭箭上弦,对准了下面的人。
等到那些人马来到离城门不足百丈的时候,全都停了下来,守城的一个将领大声道:“来者何人,做什么的?”
“做什么?我们是问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还不开门投降,等着我们屠尽襄阳城吗?”
这个声音是——阿史那—岱钦。
我咬了咬牙,微微一颤,差一点就站不稳脚,身后的人扶住了我:“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撩开了公孙铭的手。
这个时候我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甚至——连下一个动作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只傻傻的呆在那儿。
城门口陷入了一时间的沉寂,一阵风卷着尘土吹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肃杀之意。
可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听见了远方传来了一阵嘹亮而悠长的嚎叫:“你们听着,再过半个时辰,若不把公主交出来,我们便攻城!”
“休得猖狂!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与你一战!”
“哈哈哈……哈哈哈……”岱钦狂笑道:“你个黄毛小子,你是谁?也配与我一战,你可知我是谁?”
呼延庆顿时一愣,呼延铎走到城门前看着他,摇了摇头:“庆儿,此人是突厥的王子,怕是不好惹,想当初薛将军与他交战时,也受了重伤,你……”
“祖父!”呼延庆一听,气不过的说道:“这人真是嚣张,孙儿才不怕他,让我出城迎战!”
“不用!”公孙铭上前说道:“杀鸡焉能用牛刀,当年薛将军受了重伤是他暗箭伤人,此人的武艺也不是很厉害,需有一股蛮力而已,先派一个副将去和他周旋,探探他的虚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此言差矣!”我急忙道:“当年他与亦峰比武时,本宫亲眼所见,他的武功是一般,可是……”
“末将愿意出战!”我话未落,一个副将上前打断了我。
呼延铎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副将说道:“好,就派你去!”
“属下领战!”他提起长刀,便下楼飞身上马。
呼延铎大声道:“开城门,出战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