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郑管到来的消息,又以惊人的速度,在整个彭城县内疯狂传递!
“什么?青州的中郎将,派人来给陈止拜贺?”
接到消息的陈家各房,一个个都蒙了,完全搞不清情况了。
“朱守朱将军?”陈迟听到这个名字,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阴晴不定,“这不对啊,朱将军乃朱家子弟,统领一军,与东平侯、琅琊王关系密切,这样的人,我陈家就算是想要结交都不容易,他怎么会派人来拜访我陈家?”
“是给七少爷拜贺。”报信的人赫然就是陈意,他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干脆亲自过来禀报,一听老爷之言,忍不住提醒,“老爷,咱们现在怎么办?把那位郑管先生请来府上?”
“不妥,不妥。”陈迟虽然遇事不决,但也分得出轻重,“郑管是来给我侄儿拜贺的,请他来陈府,万一人家不从,脸可就丢大了。”
“那怎么办?”陈意焦急起来,“老爷,那可是中郎将的幕僚!何等身份!如果能来咱府上拜贺,该是多大的荣耀,多高的名望,岂能放过?”
陈迟也是连连点头,说道:“肯定不能放过,这样,你赶紧准备一份年礼,先送过去,总不能让朱将军觉得咱们陈家没规矩。”
陈意赶紧应了,可走了两步,立刻觉得不对,回来说道:“这老爷,把年礼送去书林斋?用什么名义?”
他一问,陈迟也犯难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书林斋是陈家自己的产业,住里面的是他陈迟的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拜贺的道理?你这送过去,知道的是给郑管,顺便巴结郑管背后的朱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大伯给侄子拜贺,有悖人伦!
退一步来说,就算旁人不议论,可人家一方大将的手下,代表着将军过来拜访,他陈迟身为陈家之主,只派出一个仆从送礼,这也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法子了。
“还能怎么办?”陈迟叹了一口气,“备车、备礼,我亲自去吧。”
大过年的,他以陈家之主之尊,不得不去小辈那边,说出去也够无奈的,但是有朱将军这条线,也算是值了。
只是,他想起来,两天前自己还计划着让陈止来自家府上,结果两天之后,却变成了他巴巴的赶去陈止家里,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同一时间,陈边也在听陈恰叙述消息,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是一脸喜色的笑道:“我这个侄子真是厉害,不声不响的,又和朱将军有了关系,太好了!赶紧给我备车,现在就得赶过去,这可是和朱家拉关系的绝好时机,岂能耽搁!”他却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而陈五爷陈迅听了消息,本来还在吃饭,听完消息,这饭也不吃,直接就把碗筷一扔。
“好个陈止!不得了了,被他这么一闹,我看这彭城谁还敢小瞧我陈家,惦记我那矿场!还吃什么啊,走走走,赶紧赶过去,陈罗这傻小子,也真是有福了啊!和他七哥关系莫逆,是我的好儿子!哈哈哈!”话一说完,他就急忙招呼着老婆孩子,直接就上路了。
也就陈六爷陈迂听了之后,先问了一下中郎将是多大的官职,等知道是实权将领,朱守又有背景后,便沉默起来,随后就吩咐两个儿子陈感、陈玄带着年礼,去书林斋。
“父亲,这个时候过去,有些不合适吧?”大儿子陈感倒有乃父之风,到了这个时候,想着的还是礼仪上的问题,可他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登时让他满脸错愕,瞪大了眼睛。
“要懂得变通,”陈迂一脸告诫的模样,“朱守既是实权将领,又是近在咫尺的青州领兵,他的话对徐州地方上的影响也不小,他让人来拜会陈止,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只要是用得拜贺的名义,就能为我陈家所用,为父不方便过去,你们兄弟代劳也是应该的,行了,别耽误时间了,赶紧上路吧。”
陈感想到半个时辰前,自己的父亲还说什么长幼秩序,转脸就又强调变通了,到底该听哪个?
“是,孩儿这就过去。”陈玄拉了陈感一下,后者顿时了然,兄弟二人赶紧上路了。
另一边,陈远也接到了消息,这位不苟言笑的汉子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最后来到院中,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叹息起来。
“七哥啊七哥,有子如此,你当瞑目了,今后无须我来照看他了,倒是我们陈家,要沾着他的光了。”
叹息过后,他叫上仆人,一主一仆,悠然出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