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变成了正式职工。而几大银行则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们做账的水平要比这俩兄弟单位高得多,后台也比他们硬得多。别说田大书记不敢去查他们的帐,就算真让他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虽然跟自己耍了个大滑头,但田大书记的反应却很平淡。毕竟对他现在的而言,把社保并轨推行下去才是第一位的,更何况那些同工不同酬的临时工也都是临水人。他们在维护行业利益的同时,也变相缩小了在编人员和非在编人员之间的待遇差距。
至于几大银行和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田文建一时半会间还真拿他们没辄。说句不中听的话,只要他们能老老实实的配合社保并轨试点,再给民营企业松松银根,别总是锦上添花、从不雪中送炭,那田大书记就烧高香了。
田文建像消防员一样忙着到处灭火之时,周义、陈东、葛向南、郭登明等市委常委也没闲着。
周义等市政斧领导在省委省政斧工作组和京城来的专家组协助下,建立了一套相对完善的公务员、教师、事业单位职工工资发放,以及养老和医疗统筹缴费制度。并把社保基金从劳动与社会保障局剥离了出来,成为了受劳动局、人事局和卫生局共同监管的读力机构。
市委副书记陈东、组织部长楚天浩则把老干部局变成了受民政局管理的临水市老龄协会。老干部绿色通道、老干部病房、高干病房、老干部活动中心,一夜之间通通变成了老龄绿色通道、老龄病房和老龄活动中心,并向所有老龄人开放。
值得一提的是,已荒废多年的市文化馆、市工人文化宫、各乡镇文化站,也相继从市文化局、市总工会以及各乡镇归口到了刚挂牌的老龄协会。原民政局长因涉嫌挪用公款被免职,长期负责老干部工作的组织部副部长付文义,平调到民政局担任代局长,主持全面工作。
常务副市长陈彪和政协主席李云鹏在社保并轨正式推行前就启程赶赴威海,学习他们的公车改革经验。而纪委书记郭登明的工作,则跟田大书记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一个多月来就忙着杀鸡儆猴……同时进行中的全面审计工作,成为了社保并轨试点最大的助力。哪里出现问题,审计报告就会出现在哪里。下定决心站好最后一班岗,不想让人家总认为人大就会举举手的祁爱国,忙得是不亦乐乎,源源不断的给田大书记和纪委书记郭登明送炮弹,把干部们搞得人心惶惶。
正科级、副科级干部一个接一个相继落马,小金库一个接一个的被端,临水的官实在是干不下去了!更何况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社保并轨才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医改、教改、车改……霎时间,临水掀起了一阵申请调离的浪潮。
走是朋友,留下的是战友,仅限于副处级以上干部。
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田大书记很想让他们滚蛋,但不想因此而让试点变得毫无意义,只能断然拒绝他们的请求。当然,后台够硬、关系够广的极少数人,田大书记还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毕竟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省市两级部门的支持。
十一月十八曰,刚送走新兵的第三天,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审计和并轨工作正式宣告结束。
晚上六点,市委招待所里济济一堂。田文建率领在家的所有市委常委,举行盛大的欢送会,感谢即将撤离的省委省政斧工作组和几大央企工作专班的领导。
有个姓的官员和学者型官员,省委督查室陈主任见过不少。但像田文建这样在媒体上低调,做事却极其高调的官员,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而这一个多月来的所见所闻,更是让他终身难忘。因为在此之前,他对能否顺利并轨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信心,甚至都做好了帮着收拾残局的准备。没想到进展的如此顺利,断定会出问题的老干部和教师,居然被他三下五除二的给解决了。
见田文建正神采奕奕的跟老专家们谈笑风生,陈主任端着自助餐盆,禁不住地走到他身边,笑问道:“田书记,我们走了,是不是意味着卫生部工作组就要来了?”
田文建哪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连忙跟孙昊平教授打了个招呼,随即转过身来,指着正跟另一位副组长聊天的周义,呵呵笑道:“哪有这么快呀?周市长不怕被撑死,我还怕被噎死呢。”
干什么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连专家教授们帮助制定的那些政策也只是暂行规定,都需要在实践中不断的修正和调整。别看眼前这位年轻人做事雷厉风行,但绝对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主儿。要不也不会就此收手,消化和巩固胜利果实,而是趁热打铁的把与社保并轨相配套的医改一并解决了。
陈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点上根香烟,一边饶有兴趣地接着问道:“田书记,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搞经济呀,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打算?”
田大书记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笑着说道:“在临水呆了一个多月,咱那点家底陈主任您又不是不知道。给两万多退休工人和六万多普通职工,提高了300多元的养老和医疗报销标准,这一年下来的财政缺口就是三个多亿。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在别人看来也就是多卖两块地的事儿,可对我而言那是顾头不顾腚,跟饮鸩止渴没什么区别。毕竟土地资源是有限的,总会有卖完的那一天,更何况临水还是人多地少。”
在这个问题上,田文建的态度是坚决的。事实上在省委省政斧陈述时就再三强调过,临水的社保基金空户必须在五至六年内填满,绝不会把隐患留给下一任。更不会用提高社保统筹标准的方式,让80后和90后来替政斧买单。
铁打的磨盘流水的官,像他这么负责任的干部还真是凤毛麟角啊。陈主任暗叹了一口气,不无感慨地说道:“缺口三个亿,空户二十八个亿。田书记,看来你的担子还真不轻啊。”
田文建重重的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所以我们才必须要开源节流。进人的口子扎五年、三公支出省五年、市政工程停五年,再尽可能地降低企业运营成本,通过软实力来吸引投资,大力发展实体经济,此消彼长,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进人的口子扎五年,就是在变相的精兵简政;三公支出省五年,就是要进行五年的廉政建设;而市政工程停五年,则意味着五年里没有任何政绩,至少说没有政绩工程。
陈主任被这番话惊呆了,沉思了片刻后,禁不住地摇头笑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田书记,你这是在替别人做嫁衣呀。真希望五年甚至十年后那些喝水的,还能想起你这么位挖井人。”
老百姓们很现实,不管你干了些什么好事,那都是应该的。因为你是党员干部,你本来就应该为人民服务。别看他们现在对市委市政斧的社保并轨好评如潮,可用不了几年,他们发现临水的市容市貌不如兄弟县市后,那就会说田文建这届班子无能了。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99加1等于零的心理准备。对田文建来说,人们能安居乐业,干群关系不要像现在这么紧张,临水能可持续发展才是第一位的,那些劳民伤财的表面文章不做也罢。
看着陈主任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田文建轻叹了一口气,不无自嘲地苦笑道:“记肯定会有人记得住我的,事实上只要公务员工资一上调,他们想不记得我都难。所以我早就想好了,将来卸任后绝不再回临水,省得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