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是你?”田文建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临水能有今天的成绩来之不易,老董、老葛、还有登明,从今往后,就看你们的了。”
官员晋升就像一个梯队,在没有干部外调过来的前提下,前面动了后面的接着动。田文建等人的离去,对他们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有几分不舍。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从猜忌到理解,从理解到协作,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今天这同志加兄弟般的感情,一下子曲终人散,任谁都有些舍不得。
同时,田文建的离去,意味着没有了继续改革的动力。甚至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返回到改革前的境地。
董利芸沉思了片刻,突然重重的点了下头,哽咽着说道:“田***,如果真有那个机会的话,我一定萧规曹随,就算因此而丢了乌纱帽,也在所不惜。”
没有强力支持,想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呀?田文建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适当的时候可以做出一些让步,只要把公务员队伍数量控制住,并看好二十八万职工的养老钱就行。”
“田***,那你呢?”组织部长楚天浩还是沉不住气,提出了众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是当我的教书匠。”
田大***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突然话锋一转,紧盯着安晓彬的双眼,不无伤感地问道:“兄弟,合作社股份制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
安晓彬的临水合作信用联社,堪称国内最大的“山寨银行”。在给临水经济建设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巨大的利差也让他赚得盆满锅溢。安老爷子已经走了,临水又被指定为六大干部培训点之一,如果再留在这里,无疑会授人以柄。
事实上已年过不惑的安大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柜,这么多年呆在临水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足两个月。而随着金融危机的到来,他在美国的讨债业务更是蒸蒸日上。对他而言,继续趟这滩浑水还真没有什么意义。
“差不多了,该套现都套了现,现在就一些手续问题。”
看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田文建就知道这小子没少赚,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家并没有以权谋私的鱼肉百姓,甚至还为临水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不等他开口说话,周义突然插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一百多亿的股份,说套现就套现。由此可见,咱们临水老板还是有钱。”
安晓彬乐了,顿时哈哈大笑道:“归根结底,还是你这个市长当得好,要不是六年如一日的防水养鱼,民营经济能稳步发展?”
气氛有些凝重,田文建干脆站了起来,指着安晓彬打趣道:“各位,安老板发财了,咱们今天就以权谋私一把,好好打一次他的土豪。”
陈东反应了过来,顿时连连点头道:“都说官商勾结,说都被人家说了,如果再不吃他一顿,岂不是白背了这个骂名。田***这个建议不错,我看行。”
安晓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有许多话要跟田大***说,吃下一颗定心丸的周义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地说道:“说走就走,还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你们先坐着,我得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还不是准备交接。陈东意识到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办,连忙打了个哈哈,跟众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安晓彬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仨月你就四十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但至少说过得很充实。”
田文建居然一反常态的点上根香烟,一副失落到极点的表情。安晓彬有几分不忍,但还是禁不住地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记得你刚当这个县官时我跟你怎么说的?社保并轨之所以能成功,只能说明那些人还要点脸。如果换着现在,就算有乔伟支持,你小子也别成事。”
人至贱则无敌,正如安晓彬所说的那样,一些身居高位的人,连最后那点脸都不要了。甚至前两天的《求是》杂志都敢发表评论员文章,称“干部队伍总体向善”。
田文建深吸了一口香烟,吐着淡蓝色的烟圈,凝重地说道:“不说这些了,这条走不通,不是还有其他路嘛。”
安晓彬急了,蓦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说道:“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中央党校教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不是挺好的吗?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相信总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毕竟历史的潮流不可逆转,谁也不能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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