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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惠太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带妹妹出来逛街玩儿,先是遇刺,接着又让妹妹中了毒!而且,还是自己太子府中毒!
“你不是陪着阿沅吗?!”靖惠太子气得双眼通红,额头青筋直跳,要不是他没有打女人习惯,早就一巴掌朝太子妃招呼过去了,“当着孤面是一套,背着又是另外一套,孤今天才知道,你是如此两面三刀反复小人!!”
“太子殿下……”太子妃面色胀得通红,想解释,又没办法解释,实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时怄气没理会小公主,居然出了这么大篓子!
这个时候,她已经顾及不上太子怒气了。满心想都是,完了、完了,要是小公主死了,皇帝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胡乱祈求道:“神天菩萨,观世音菩萨,千万保佑三公主平安无事……”
靖惠太子怒声喝道:“给孤滚出去!!”
太子妃满眼含泪,不敢出声,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靖惠太子这会儿也顾不上和她吵架,只是紧盯着姬暮年和大夫,连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声音惶急,“阿沅她……,不会有事吧?”
姬暮年一直脸色沉重不言语,皱着眉头,又细细切了一回脉,然后朝太子府大夫说道:“接银针给我用一用,先得让公主醒过来,再灌药,不能这么一直昏着,不然毒性还会继续扩散。”
可怜那大夫,只是府中备着诊治寻常头疼脑热。且一般都用不着,太子太子妃有病肯定会传宫里太医,他用处,就是太子府主子半夜拉个肚子,先瞧着,开个泻立停什么,哪里见过如此大阵仗?
何况中毒还是沁水公主,万一治不好……
大夫想也不想,就把药箱打开拿了银针出来,要是有个好歹,都是这位姬公子自己多事找,不怨自己,嗯嗯……,不怨自己。不过看着姬暮年扎针老练样子,也盼着能有效,不然沁水公主有事,不管自己有没有诊治,只怕都是小命难保。
其实以姬暮年此刻年纪,世家公子身份,贸贸然给人诊治是很招摇,何况床上躺着还是一个烫手山芋。
但是,姬暮年不想让这山芋死了。
若是她死了,又怎么能查出前世真相和真凶?至于感情……,虽然彼此前世做过夫妻,但还真谈不上有感情,至多就是她没有传闻那么讨厌罢了。
不过自己也不会贸贸然承担风险,沁水公主中毒并不深,听宫人们说,方才她以为吃到了老鼠屎,没喝多少,又吐了一阵,真是算她走运了!毒是可以解,用银针刺激她醒来灌药,不过是让毒早点排出来,后遗症会轻一些。
否则等宫中太医过来,时间就有点晚了。
“暮年?”靖惠太子声音都带哭腔了,“阿沅她……,没事吧?”
“性命应该无碍。”姬暮年不好把话说满了,“我先让她醒来,灌药排毒,然后等宫中太医过来诊治,不会有太大问题。”
其实前世今生都有一个迷惑,靖惠太子对这个异母妹妹,好有点过分,就连他亲姐姐隆庆公主,也没有如此关心过。
隆庆公主脾气当然不好,但是前世沁水公主脾气也很坏,后者唯一优势,就是长了一张清丽绝伦脸。她母亲玉贵妃,可是前大蜀王朝第一美人,出身又是矜贵非凡,“无双公主”艳名传遍数国,天下皆知。
等等,莫非是……?姬暮年后一枚银针扎下,飞看了靖惠太子一眼,继而收回目光,强行将那个惊世骇俗猜想压了下去。
可是前世自己查那些片段,却不由自主浮现起来。
从小公主怀孕日子往前推算,她受孕时间左右,有一次跟着皇后和嫔妃们去了护国寺,并且出了一点小岔子。虽然当时消息封锁严密,但是经过自己有心打听,和巨额银子撒出去,得到了护国寺曾经增调禁卫军消息。
据说……,是找人。
这时候,阿沅虚弱睁开了眼,“太子哥哥……”
姬暮年看着那一张玉团儿似小脸,肤光莹润、眉目姣妍,即便只有六岁稚龄,亦看得出是一个绝色美人胚子。再回想起她前世惊人美貌,心中猜疑越来越重,脑子里有了一千个想法,面上却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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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武帝声音颤抖,眼中闪着要杀人危险光芒,双手握拳,关节紧得发白,目不转睛看着昏睡过去小女儿,“怎么会这样?”一把抓住太医衣襟,“阿沅有事,朕要你们统统陪葬!不,朕灭你们九族!!”
“皇上!”大冬天,太医愣是急出了一头冷汗,哆嗦道:“公主没事,没事,只是体虚服了药,暂时睡过去了。”又道:“多亏今儿姬公子场,帮着救治及时……”
倒不是想替姬暮年表功,而是想转移一下皇帝视线。
果不其然,武帝一把扔了太医,朝姬暮年打量道:“你会医术?”
姬暮年回道:“微臣自幼身体比常人虚弱,有胎里带出来余毒,久病成医,平时也喜欢翻一翻医书,今儿也是凑巧为公主殿下诊治了。”
“很好,朕回头再赏你。”武帝许诺了一句,然后又问,“到底中了什么毒?”顾不上对方不是太医,一连串问题,“阿沅她现要不要紧?怎么会昏睡过去?将来会不会还有影响?”
姬暮年从容不迫,一一作答,后道:“若说影响,只怕残毒彻底清除以前,公主会有些咳嗽毛病。”语音微顿,“虽说中毒不深,但是公主年纪太小,身体稚嫩,估计要养过这个冬天才会痊愈。”
武帝缓缓松了一口气,“好,知道了。”
“微臣告退。”姬暮年行了礼,又道:“皇上,公主殿下现虚弱很,还是安睡一下比较好,让贵妃娘娘守这儿就好。”
潜台词是,别这儿嘀嘀咕咕说话了。
这话说得十分不礼貌,但是武帝爱女心切,倒也没发怒,点了点头,朝玉贵妃和睿王说道:“你们先这儿照看阿沅,朕去找太子问问话。”
玉贵妃一直坐旁边无声垂泪,睿王应道:“是,恭送父皇。”
武帝出了门,一找到靖惠太子,转眼便是雷霆万丈气象。
“蠢货!”哪怕女儿已经救回命来,武帝仍然怒不可遏,上前便是狠狠一脚,踹靖惠太子跪地上,“你身为一国储君,不说关心江山社稷治国之道,反倒整天四处游荡!自己不成器不说,居然还连累了你妹妹!出门外遇刺客,你太子府还能让阿沅中毒!”
郗皇后心疼看着儿子,不敢出声。
靖惠太子脸色苍白,嗫嚅道:“是儿臣错,是儿臣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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