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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黎明新生

李北辰站在"；镇海"；号战列舰的舰桥上，望远镜里澎湖列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伸手按住被海风吹乱的作战地图，泛黄的《马关条约》复印件上还沾着昨夜会议的茶渍。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大哥李浩辰的军靴总是比旁人重三分。

"；空军侦察报告，马公港新增了六座暗堡。"；李浩辰的指节敲在赤崁炮台位置，震得茶杯里的铁观音泛起涟漪。这位戍守北平近十年的陆军少将，其实一直是李北辰最信任的人，也一直把他放在北平的附近，保护着自己最在意的人。大哥衬衣的袖口，磨破的线头还保持着妻子缝补的针脚。

李北辰笑道：“随便他们怎么做吧，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一切谋划都是纸上谈兵。大哥，这次打下湾湾后，我向让你坐镇在这里，以后我们可能还会对南海方向动兵，你没事的时候，好好琢磨琢磨。”

李浩辰点头说道：“我知道，爸爸跟我说过了。这几年我虽然一直没找你请战，看着白崇禧，王耀武不断立功，其实我心里一直很急。这次你总算把我放出来，先让我干好这一仗，其他的以后再说。”

李北辰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黎明时分，十二艘S型鱼雷艇划破海浪。胡文德趴在领头艇的甲板上，他从保定军校毕业后，就进入了李浩辰的部队，如今已经升至团长，此时的他，怀里抱着火焰喷射器，咸涩的海水打湿了北伐时留下的刀疤。距离海岸三百米时，日军探照灯突然扫来，他翻身滚进船舱的瞬间，二十毫米机炮的曳光弹将舵手打成血雾。

"；跳船！"；老胡踹开舱门，带着二十名突击队员跃入冰冷的海水。他们拖着防水炸药包泅渡时，赤崁炮台的150毫米岸防炮开始轰鸣，最近的炮弹激起的水柱把两个新兵拍晕在礁石上。

李浩辰在"；海天"；号巡洋舰的作战室里攥紧拳头，看着手表指针走向五点整。当老胡的信号弹终于从炮台后方升起，他抓起话筒："；全舰齐射！"；八门203毫米主炮的怒吼震碎了舷窗玻璃，马公港的旭日旗在火光中化为碎片。

清晨六时，五十艘登陆艇冲向隘门滩头。林大全的海军陆战队顶着机枪弹雨冲锋，冲锋枪的弹壳在钢制甲板上叮当作响。第一辆虎式装甲车刚触岸就被地雷炸断履带，车长王铁柱爬出残骸，用同轴机枪压制住小八嘎碉堡。

"；工兵！给老子炸了那铁王八！"；老胡吐出口中的血沫，指着沙滩上的小八嘎九五式坦克。三个背着磁性炸弹的敢死队匍匐前进，最年轻的广东仔阿财被履带碾碎前，硬是把炸弹粘在了坦克底盘上。

李浩辰的指挥部设在抢滩的登陆艇里，海图被飞溅的脑浆染红。他面不改色地擦去望远镜上的血点："；告诉林司令，让出左翼通道。"；当小八嘎预备队扑向看似空虚的左翼时，二十辆隐藏在海蚀洞里的长城四型坦克突然杀出，60毫米穿甲弹将八九式坦克轰成火球。

拿下澎湖七日后，"；镇海"；号的主炮开始轰击安平古堡。王铁柱的装甲连沿台17线公路突进，沿途碾过精心布置的竹钉阵。在曾文溪畔，他们遭遇了最顽强的抵抗——小八嘎军人把百年榕树掏空，改造成机枪巢，交叉火力网撕碎了五辆装甲车。

"；让开！"；老胡抢过喷火器，火焰在虬结的树根间流淌成河。焦黑的小八嘎军尸体从树洞中跌落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和李北辰在榕树下捉知了的夏天。这个念头被手雷爆炸声打断，弹片在他背上犁出三道血沟。

陈绍宽的北洋舰队此时正与小八嘎的驱逐舰在打狗港外缠斗。"；海天"；号的烟囱冒着黑烟，甲板上躺着三十具水兵尸体。当小八嘎的"；朝日"；号试图抢占t字位时，陈绍宽亲自掌舵撞向敌舰。钢铁撕裂的尖啸声中，他对着传声筒怒吼："；接舷战！"；

五月梅雨浇不灭衡阳路的战火。李浩辰的先头部队被阻在总督府前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十二辆坦克的履带全被反坦克壕卡住。小八嘎军人从下水道钻出偷袭，刺刀挑开了二十个伤员的喉咙。

"；上云梯！"；胡文德扯开绷带，带着三百死士扛着十米长的竹梯冲锋。第一架梯子刚搭上围墙就被炸断，断木插进了他的左肩。第二架梯子顶着燃烧瓶架稳时，他嘴里咬着军刀，右手的冲锋枪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

李浩辰在临时指挥部摔碎了第三个茶杯，怒道："；让重炮团换白磷弹！"；参谋刚要劝阻，被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了回去："；天塌下来老子顶着！"；当燃烧弹雨点般落下时，百年榕树在总督府庭院里烧成巨型火炬，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昭和五年六月十七日晨，最后一面旭日旗在基隆港熄灭。李北辰踏上淡水码头时，北斗七星的红旗正从红毛城顶升起。八十岁的阿嬷捧着关帝神像蹒跚而来，神像底座藏着光绪年间的《台湾府志》。

老胡躺在担架上敬礼，左腿空荡荡的裤管随风飘荡："；报告！三团还剩一百二十人..."；李北辰心中一阵心疼，他扯下将官服上的铜扣塞进他手里，说道："；老胡，留着打副好拐杖。伤好了后，找我报到，我安排你去军校带新学员。"；

老胡裂开大嘴笑道：“北辰，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咱就是断了条腿，也不会给你丢人的。我家里给我早就安排好地方了，你不用管我。”港外的"；镇海"；号突然鸣笛，惊起漫天白鹭，羽翼掠过陈绍宽舰队残破的炮塔。

当台北街头响起《义勇军进行曲》时，王铁柱的装甲车正停在艋舺龙山寺前。小沙弥递来平安符，他郑重地塞进胸前的弹夹袋——里面还装着阿财的士兵牌。细雨中的妈祖庙前，李北辰接过耆老献上的"；巡抚大印"；，青铜印纽上的麒麟缺了角，正好卡住他掌心的枪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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