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菌丝编织的日期在透视视野中重组,竟与手术室器械清点记录缺失的时段完全重合。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三个月前那台手术的体外循环机,正是这个时段被替换过核心阀门。
“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苏小妹染着珠光蔻丹的手指突然扣住病历边缘,纳米级钛合金颗粒在她指甲表面形成微型倒刺。
李晨曦感觉掌心肌肤传来细微刺痛,透视眼瞬间分析出这些金属颗粒的分子排列,与患者胸腔内残留的吻合钉碎屑完全一致。
“还记得7号手术室的恒温系统故障吗?”他压低声音,左手装作整理档案,实则用指节敲击着金属架特定频率。
暗藏在第三层抽屉里的KL-7菌株培养皿突然释放出淡绿色孢子,在两人之间形成飘浮的光斑屏障。
苏小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这个医学博士自然清楚呼吸道感染KL-7菌株的后果。
她后退时红色细高跟踩中了某块活动地砖,档案室深处立刻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你疯了?这是二级生物危害……”
“比篡改体外循环机参数更疯吗?”李晨曦趁机将病历塞进防水密封袋,透视眼穿透五层混凝土楼板,看到三楼走廊正在聚集的保安。
那些人的胸牌都嵌着同款微型定位芯片,在视网膜成像中连成蛛网般的监控网络。
苏小妹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胸牌背面的芯片突然发出蜂鸣。
这个向来冷傲的女医生第一次露出慌乱神色,伸手就要抢夺密封袋:“你以为自己在玩侦探游戏?这些病历……”
“是死亡通知书。”李晨曦突然抓住她手腕,透视视野中浮现出对方毛细血管里游走的银色纳米机器人,“看看你指甲的钛元素浓度,上周三值夜班时接触过低温等离子消毒仪吧?”他说话时用膝盖顶开身后的通风管道盖板,菌丝培养液正顺着铁皮缝隙滴落。
两人的对峙被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李晨曦的虹膜自动调节焦距,穿透十二道墙壁锁定正在逐间搜查的保安队长——那人后颈处植入的微型追踪器,型号与手术机器人控制终端完全一致。
“想要活命就帮我挡住他们三分钟。”他将密封袋塞进防火阀夹层,手指在金属表面快速敲击出摩斯密码节奏。
档案架突然整体平移半米,露出墙体内蠕动的蓝绿色菌丝网络,那些生物电流的走向竟与医院供电系统完全同步。
苏小妹的高跟鞋深深陷入菌丝丛中,她突然扯开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闪烁着红光的皮下警报器:“你以为整个医院只有你在调查?”她按下警报器的动作被李晨曦制止,两人交握的手掌间迸发出细小的电弧——那是她体内纳米机器人与他透视眼生物电流产生的共振。
密集的脚步声在门外骤停。
李晨曦突然揽住苏小妹的腰肢,带着她旋身撞向装满病历的推车。
数百个牛皮纸袋漫天飞散,在KL-7孢子的荧光中形成天然屏障。
他趁机将密封袋贴着地面甩向通风口,透视眼精准控制着力道,让文件袋滑行的轨迹完美避开所有监控探头。
“抓住他们!”
保安队长的怒吼伴随着破门声炸响。
李晨曦的后背重重撞在档案架上,整排金属柜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倾倒。
在漫天飞舞的病历纸页中,他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某张飘落的医嘱单上,主治医师签名栏的墨迹正在透视视野中重组,逐渐显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轮廓。
湿漉漉的密封袋此刻静静躺在通风管道拐角,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望着三米外的档案室出口,那些菌丝正沿着门框生长成诡异的电路图纹样。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手时,整栋建筑的供电系统突然发出哀鸣般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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