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旬说着便要跪拜下去。
陈敬龙登时慌了手脚,忙不迭的拦住,急道:“吴大哥,不可如此!我小小年纪,哪能做你师父?武技我是一定会教你的,但可用不着这样客套!”
吴旬正色道:“艺高者为大,何论年龄?我随你学艺,便是你的弟子,怎能不行拜师之礼?”
陈敬龙只是摇头,急道:“我肯教你武技,是冲着相识一场,朋友情份;你若客气,便是不拿我当朋友了!拜师之事再也休提,不然可别怪我反悔,不肯教你武技!”
吴旬见他说的认真,不敢再坚持,寻思半晌,释然笑道:“不拜便不拜,我只心里把你当成师傅,恪守弟子之礼便了,至于有没有师徒名份,也不很要紧!”
陈敬龙见他不再坚持叩拜,这才松了口气;至于人家心里怎样对待自己,却是人家自己的事情,管不得了。
随着太阳升高,天气又暴热起来,阳光晒得人皮肤灼痛;好在脚下是沙土地面,不似乱石滩一般烘烤的厉害,倒比昨日稍容易忍耐一些。
中午时分,范三爷寻了个不长荆棘的光秃沙丘作为休息之处;众人钻在牛腹下,略得清凉;歇息片刻,胡乱吃几口干粮,又再上路。
自遇狮群以后,商容儿一直闷闷不乐。
陈敬龙初时以为她累的厉害,精神不济,也不放在心上;后来发现她向自己时,眼中颇含怒意,似有寻衅生事之心,这才知道事情不妙;苦于不知她为何如此,又怕给她找到借口发飙,不敢询问,唯有自己多加小心,尽量避免招惹到她便了。
不料那商容儿怒意越来越盛,到得后来,不等陈敬龙招惹,已经主动挑衅起来;一会儿指责他喝水过多,太也浪费;一会儿喝斥他落步太重,激起沙尘,不替身后众人着想;一会儿嗔他离自己太近,汗臭熏人;一会儿又怪他离得太远,不理自己;甚至嫌他长的高大,挡住了凉风吹拂;行走缓慢,耽误了商队行进速度(热的要死,哪来的凉风?以陈敬龙之矫健,会行走缓慢?)……理由千奇百怪,荒诞绝伦,令陈敬龙郁闷不已,旁观众人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雨梦拉着商容儿软磨硬问,方才弄清这娇蛮小丫头的恼怒原因。
原来商队临出发时,商容儿夸口要应付这一路的野兽;范三爷等人脸露不信之色,被她在眼里,大是不忿,巴不得找个机会显露一下手段,好让众人心服。好不容易遇到狮群袭击,显露本领的机会来了,陈敬龙却又安排她保护范三爷,以至她有所牵绊,没能出手杀狮以显能耐。结果,陈敬龙和雨梦共除五狮,引得众人钦服赞叹,唯有商容儿寸功未建,无人理会。
商容儿陈、雨二人受人敬重,大是眼热,更深恨大好显露本领的机会平白错过;追本溯源,归根结底,有此结果,都是陈敬龙的不好;他若不安排自己保护范三爷,何至于此?于是,寻衅生事势不可免,没有动手痛殴陈敬龙一顿以泄怒气,已经算是很照顾他情面了!(其实是陈敬龙明哲保身,见她无理取闹也不接口,至使商容儿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众人得知她是为此幼稚原因而生气,更觉好笑。
陈敬龙明白原由,深悔自己处事不当,险些招来当众被殴之祸;当即表态:商女侠魔法无敌,若只负责保护范三爷,大材小用,着实可惜;以后再遇麻烦时,守护小事应由自己和雨梦担当,至于商女侠,怀绝伦之技,禀干云豪情,自应冲锋陷阵,一往无前,诛来犯之敌以扬威,灭侵袭之兽以安众……(为消商容儿怒气,阿谀滚滚,马屁如潮,不可尽言。)
商容儿见陈敬龙认错态度诚恳,而且答应再有麻烦时,让自己出手应付,这才怒意尽消,又高兴起来。
有她这一番胡闹,众人一直紧张的心情大为放松,疲劳困倦似乎也随之消散不少;范三爷更是连连感叹:此行之轻松愉悦,实是自己经商以来所未遇;不能使陈、雨、商三人常随商队,实平生之憾事也!
可惜这一下午一直平静,不曾有野兽来犯,连原本跟随在商队后面的鬣狗群也不知何止退去,不见踪影;商容儿英雌无用武之地,郁闷不已。
范三爷常走此路,知道哪里可供休息;黄昏时分,引领商队寻到一处有泉水的小小绿洲,安下帐篷准备过夜。
吃过晚饭,陈敬龙教授众镖师本领。其他七名镖师得知吴旬可学武技,艳慕不已,也纷纷嚷着要跟陈敬龙学习。
左右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陈敬龙见众人都有心求教,索性发一发狠,一齐答应下来;当下从所学武技中挑些简单招式,传授众人。
他所学武技均极精妙,便是挑出来的简单招式,也足以令众镖师惊叹不已。众镖师知道这学习高深武技的机会万分难得,都学的加倍用心;只是其他人根基、悟性远不如吴旬,领悟不如他多,却是无法可想之事了。
陈敬龙对当日被自己打伤的瘦子略怀歉意,所以对他加意点拨一些。那瘦子因祸得福,后来本领远胜其他六名同伴,在震天镖局中只略逊于吴旬一人而已,便是因此次行镖陈敬龙着意点拨之故了;这是后话,暂切不表。
当晚众人又闹到半夜,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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