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回帐休息,刚刚躺下,忽听远处传来??声响;仔细听听,那声响竟不是从一点而发,而是从四面八方一齐传来。
陈敬龙情知不对头,急跃起身来,奔出帐外,大声招呼:“都起来!野兽来袭,快快准备!”
负责守夜的几名趟子手都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陈少侠,什么事情?”
陈敬龙急道:“野兽靠近,你们没有听见声响么?”
几名趟子手一齐茫然摇头;其中一个机灵一些的,蹲伏下去,将耳朵贴在地上,屏息静听;随即神色大变,猛蹿起身,扯着脖子大叫:“不好了,狼群来袭,狼群来袭!总镖头,快起来,不好了……”
众人方才听到陈敬龙呼叫,都已惊醒,此时大半已经奔出帐篷。吴旬奔到陈敬龙身边,冲那趟子手喝道:“不要吵!狼群在哪里?”
那趟子手慌张应道:“正在靠近,正在靠近……”
吴旬急蹲身伏地去听,随即直起身来,大声呼喝吩咐:“快搬货物,将牛群围护起来!镖师收帐篷,能抢多少抢多少,快,快!”
几名脚夫忙去将群牛归拢一处,尽量挤的紧密一些;其余脚夫和趟子手匆匆搬过装满货物的麻袋,在牛群外堆砌围绕,如砌城墙一般。
七名镖师手忙脚乱的拆起帐篷,扔到牛背上放置。
众人全力以赴,无一个敢懈怠偷懒的,连范三爷和六子也动起手来,加入搬麻袋的行列。
商容儿和雨梦早已钻出帐篷,并肩立在陈敬龙身后。商容儿见众人如此紧张,笑道:“狼群我见过的,没什么了不起!咱们这些人手,杀个几百头狼也不成问题,何必怕它?”
吴旬苦笑叫道:“几百头狼?嘿,这里一群狼动辄数千头,岂止数百而已?”
陈、雨、商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到惊惧之色。
吴旬微一沉吟,又道:“杀是杀不完的,不过,幸好咱们发现的早,有了准备,尽可以抵挡得住!只要坚持到天亮,狼群便可退去,不用担心!”
他话音未落,陈敬龙已到远处黑影晃动,密密麻麻,急叫道:“来了,来了!大家小心!”
吴旬眼力不及陈敬龙,仔细了又,方才发现异样,忙叫道:“大家退入墙里,脚夫照管牛群,趟子手外围散开防守……”一边吩咐,一边冲陈敬龙三人招手,要他们进入货物堆起的围墙里去。
货物有数,那麻袋围墙不过半人多高,防护作用着实有限的很。
脚夫和牛群挤在当中,众趟子四散而立,守在墙边。陈、雨、商三人跃进围墙里面,也拉开距离,分散站立。
吴旬带领七名镖师,匆匆将剩余的几个麻袋搬来,把围墙一个缺口补好,方才跃入围墙,分散防守。这时还有小半帐篷不曾拆起,也只得扔在原处不顾了。
此时狼群离众人已不足半里之遥,体型轮廓都已能分辨出来。只见四面八方围的严严实实,绵延极远,少说也有三、四千头之多。
商容儿连吸凉气,不住口的惊呼:“好多……好多……”
陈敬龙却感觉有些异样,仔细想了想,问吴旬道:“吴大哥,这些狼眼睛怎么没有绿光闪动?”
吴旬应道:“现在月亮当头,明亮的很,狼眼绿光不很明显,一会儿再近一些,便得见了!”
陈敬龙恍然大悟,抬头月亮,叹道:“多亏不很黑暗,咱们得清楚,一会儿防守能省力一些!”
吴旬又叫道:“范三爷,一会儿撑不住时,免不得舍你几头牛了!先跟你说在头里,省得你过后怨我!”
范三爷正色叫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保人要紧,舍几头牛算得什么?只要大家能不受伤害,便是把这些牛都舍尽了,我也绝不会埋怨半句,放心好了!”
吴旬赞道:“人都说范三爷心地仁善,重人轻财,果然不假!”微顿一顿,又道:“镖师、趟子手听好,到了撑不住的时候,便扔出一头牛去,缓解狼群攻势!”众镖师和趟子手齐声答应。
范三爷赞道:“吴总镖头,临危不乱,处事果断,倒很有些大将之风呢!小城各镖局,我都打过交道,却没一个赶得上你的镖头;我认准你了,以后行商,只用你们镖局保镖,如何?”
吴旬哈哈大笑,道:“那敢情好!不是吹牛,我在小城镖行里稳坐第一把交椅,你当只靠武技……呃……”说到这里,忽然哑了,却是他猛然想起:自己的武技跟陈敬龙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以往吹嘘惯了的“武技高明”四字,实在再说不出口。
众人听他说话,都觉好笑,但着不住接近的狼群,却又笑不出来。
狼群缓缓前行,离众人越来越近,一百丈……五十丈……三十丈……
吴旬说的不错,离的近了,果然能到狼眼中的绿茫;虽在月光照射下不很明显,但阴森森的,更显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