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去过郡主寝宫两次,道路已熟,不需再有人引领;出了挹翠轩,便独自行去;一路但遇侍卫盘查,便将通行金牌出示,果然通行无阻。
到达寝宫大厅时,李公公不在,几名守夜侍女见陈敬龙走入,毫无惊讶慌乱之色,个个泰然若素、恍如不见,竟明摆出任其来去、不闻不问的架式。
如此一来,倒让陈敬龙局促不安。他上次来时,心中有气,又着实惦念楚楚,所以不及考虑男女之防;如今心绪平静,想得多些,便想到男女有别,虽然楚楚与自己关系非同一般,但夜间贸然闯入人家女子闺房,终是不能理直气壮;踌躇片刻,讪讪的与一名侍女搭话,问道:“郡主在不在卧房?”
那侍女神态恭敬,敛裾蹲身,施了一礼;回答却极简单,只轻轻吐出一个“在”字。陈敬龙忙道:“劳您芳驾,去通报一声,就说陈敬龙来访”那侍女轻声应道:“不必陈少侠随意就是”
陈敬龙奇道:“你们不是有很多规矩么?怎么今晚古里古怪,什么规矩都不讲了?”那侍女应道:“郡主有命,陈少侠来此寝宫,可任意出入,无须通报,奴婢们更不可多礼麻烦,惹陈少侠讨厌”陈敬龙愕道:“以后我来,都是如此?”那侍女应道:“是”陈敬龙又问:“连她卧房,也可以任意出入?”那侍女又应道:“是”应声方出,似想到了什么,脸上忽地飞起红霞,慌慌张张垂下头去,不敢让陈敬龙再见她面孔。
陈敬龙见她神情扭捏羞涩,仔细一想,不由也面红耳热,暗道:“楚楚虽与我不避嫌疑,但着意下此命令,可有些荒唐了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疑心误会么?得知此命令者,必定都把我与楚楚关系,想象的十分不堪,但我却无从解释、有口难辩了”虽知不妥,却也无可奈何;不好意思再与那侍女多说,垂着头,急忙往楚楚卧室行去。
卧室珠帘外,桌上摆着一盏纱灯,桌旁有两名侍女端坐候命。见陈敬龙行来,那两名侍女默不做声,立起身来,快步往大厅走去。擦身而过时,陈敬龙目不斜视,不敢那二女神色,但明知她们是故意回避,其对自己此来目的猜想之不堪,不问可知,不由更是羞愧难当,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再不见人才好。
珠帘内,并无灯烛,十分昏暗。陈敬龙立在帘外,听里间寂静无声,心中忐忑,鼓了鼓勇气,方轻声唤道:“楚楚,你睡了么?”隔了半晌,帘内方传出楚楚声音,问道:“是谁如此大胆,扰人清梦?”虽是质问,但语气娇柔慵懒,软软腻腻,令人闻之骨酥。
陈敬龙心中一荡,忙定定神,笑叹道:“难道对别人,你也会用这样语气说话么?明知是我,何必再问”
珠帘内,楚楚“嘻嘻”一声轻笑,娇声道:“公子来楚楚,只管进来便是,何必立在帘外说话?公子要拘礼,楚楚也只好装模做样,问一问了”
陈敬龙叹道:“我不是拘礼,只是……你的卧房,我总不好说进便进……”楚楚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同室而居的日子,以前也过了不少,如今却又避讳起来;来公子当真与楚楚生分了”
陈敬龙尴尬道:“那倒不是;只不过,那时我与你有主仆之名,同室而居,也解释得通,现在身份有变,不同以往,到底要避一避嫌疑才好”微一寻思,又道:“听你说话有力,似乎身体还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已按约定来过你,你可不许再胡闹生事你休息吧,我走了”
楚楚急道:“你连我面也不见,便要走么?”陈敬龙沉吟道:“夜间相会,终是不便。日后得空,我白天再来你”楚楚呻吟一声,轻轻叹道:“公子,楚楚病得重了,两日未进饮食,也不知还有没有性命,等到下次你来……”
陈敬龙一听这话,心中惊骇,登时再顾不得避什么嫌疑;匆忙端起桌上纱灯,掀帘而入,微一扫视,不见楚楚身影,知她躺在床上,忙抢到床边,问道:“楚楚,你哪里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挑起红绡帐,向内去。
楚楚身上盖着绛纱被,仰面而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也不应声。陈敬龙见此情形,更是慌了神,急钻入帐中,举灯照去,她脸色;却见她脸上白中透粉,虽仍羸瘦,但气色已比两日之前好了许多,哪有半点病重憔悴之意?
陈敬龙犹恐自己眼花错,俯身将纱灯又往她脸上凑凑;却见楚楚娇吟一声,从被中抽出手来,遮掩双眼,嗔道:“快拿开,照得人家眼睛好痛”
陈敬龙愕然道:“你……你没有病重?”楚楚猛一侧身,扯住陈敬龙衣襟,睁开眼,吃吃笑道:“若不这样骗你,你便走了,怎肯进来陪楚楚说话?”微一停顿,又娇声央求道:“楚楚方才已经睡了,被公子唤醒,身上懒得很,不愿起床出迎;公子可怜楚楚娇弱,不要生气吧”
陈敬龙哭笑不得,呆立片刻,郁闷道:“你以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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