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淡淡一眼,便移开了,抓起棋盒里的一大把棋子洒在棋盘上面,迎着景行止的目光,道:“不下了。”
景行止双眉微颦,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句,唯恐一句话不合萧元的心意,火上浇油:“我在炉子上煨了一锅汤,不如现在尝尝?”
他脸上笑着,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神色。萧元自觉没趣,点了点头,在景行止出去端汤的时候,将轻盈叫了进来。
“殿下。”
“方韵身边用的宫女,都换成我们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本宫都要知道。”
轻盈抬眼,有些诧异,却又立刻点头,说:“诺,奴婢这就去安排。”
萧元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敲了敲棋盘,紧着说:“不要惊动其他人。”
“诺。”
萧元身边的护卫,明面上长公主府禁军统领方简,暗处的暗卫却是由轻盈主持,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忠心耿耿的追随着孟光长公主。
——
方韵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子,慢慢唇上露出亲和的笑容,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方简解下佩剑,随手放在石桌上,笑道:“我今日休沐,特意跟殿下讨了恩准,进来看看阿姐。”
他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已经有许久没有跟阿姐好好说说话了。”
他这样的热情,倒显得方韵有些冷淡,方韵身边的宫女端上来茶水糕点,退到一旁侍立,方简瞥了一眼,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再有一个月就该大婚了,我还要多学习礼仪,小简,你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方韵站了起来,欲要离去。
方简也跟着起来,拦住方韵,有些不满的道:“我才刚来阿姐就赶我走,算了,反正我也是奉大哥的命来给你送信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方韵的手中,不满的呓语道:“从小就这样,你们两个最亲!我走了,阿姐你保重!”
方韵看了一眼方简,点了点头,只说:“好好当差,”便拿着信封回了蕴秀宫。
方简心中气闷,觉得自己的兄姐皆不喜欢自己,但是此时却并非为此赌气的时候,他心中存着更大的疑惑要去解惑。
一路骑马回到长公主府,当得知公主此时正好有空,便立刻去求见。
“何事这样急匆匆地?”
“属下有一事想要请教殿下。”
“何事?”她转头看向方简,手中的书卷轻轻放下。
“属下不解,殿下为何要派人监视阿姐。”
“此事,”萧元看着方简,方简也是一个前程锦绣的二郎,只是不曾上过战场,犹带着一些稚气未脱,做事沉稳有度,心性却很简单。
“方家效忠殿下已有十年,不曾逾越,还请殿下解惑。”
萧元笑了一下,抬起头来,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屋外的繁花,她心下了然,却没有慌张,方简是个很简单的人,否则便不会这样冒失的说出这番话。
“无事,只是担忧。”
方简抬起头,望着萧元,问:“殿下担忧什么?”
“毕竟是太子心仪已久的太子妃人选,只怕宫中宫外,太多眼睛忌恨了,若是在大婚之前出了什么事,当如何呢?”
方简怔了一下,有些惭愧,磕了一下头,“属下多疑了,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她看着方简,并未为难他:“自家的亲姐姐,多点心也是应该的。”
方简起身,犹豫了下,还是说:“其实阿姐并非属下的亲姐姐。”
萧元眼神一动,想起了那时容焕对她提起过的事情。
“嗯?”
“隆安年间战乱,家母带着大哥和阿姐去投奔父亲,结果路上半道被流民冲散了。家父赶到的时候,只寻到了家母和大哥,阿姐是在两年后才找回来的。父亲曾告诉过我,是为了安抚母亲的痛楚,才会···”
萧元沉思一会儿,道:“陛下知道吗?”
“诺。”
萧元垂下了眼,此时容焕的话她已经信了十分,其实她当时是相信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既然方韵不是方家的女儿,那么那件事情就是真的了。
她嗤的一笑,想父皇知道方韵不是方家女,那是否也知道方碍与方韵有私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