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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衣衫虽然早就破败不堪,但面料极其华贵,却是阿苒见也不曾见过的。想来这人若不是遭遇谋害,也是一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阿苒将破败的衣衫和随身的饰品收拾好,放在一个雕刻着小花的木盒子里。这个木盒子是她八岁生日时,阿爹亲手打造给她的生日礼物。
阿苒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很严肃的决定。
为了积攒更多的热量,她将衣服全部解开,盖在了棉被上。自己也浑身赤裸的钻了进去。或许是感受到了些许凉意,在高热中煎熬的少年忍不住在她身上蹭了蹭。手臂划过她的胸口,让她微微有些不适。
她生下来就和阿爹相依为命,初潮时几乎吓得手足无措。最后是阿爹用一只獐子,请山下的卖菜娘上山教导她。她还记得卖菜娘意味深长的说:“阿苒也已经是大姑娘了,总不能一直呆在深山老林里。”
阿爹也曾考虑过带她下山。
可是她知道,阿爹自己对下山也很犹豫。她不知道阿爹当初为什么要隐居深山,在深山里呆久了,父女俩对飞鸟走兽都比和人相处更自然。
她跟阿爹撒娇说:“阿苒一直住在这里不行么?”
阿爹摸了摸她的头发:“阿苒长大了,将来总要嫁人的。一直住在这里,阿苒的姑爷会着急的。”
他以为会看到小女儿娇羞的模样。
谁知道阿苒只是睁大了眼睛:“姑爷是什么?和阿黄一样吗?”
……
少年滚烫的身子自然而然的想往她身上贴,只是受伤太重,根本无法动弹。阿苒闭上了眼睛,伸手穿过少年的长发,有些害羞的将他抱了起来。肌肤相触的时候,仿佛心底也掀起一阵战栗。她将脸小心的埋在少年的颈项处,避免碰触他身上的伤口,又要最大程度的贴着他。阿爹曾经告诉过她,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人体是最好的降温剂。
这样宁静的夜里,耳畔隐隐传来呼啸的风雪声,劈啪作响的烧柴声,阿黄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以及少年似在梦中煎熬的低低呻吟。
她记得当时阿爹的回答:“我家的姑爷,就是将来能让阿苒发自心底的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好的人。”
所以,当阿黄躁动着牵引着她前往林中,发现倒在雪地里满身狼狈生死一线的他时,阿苒心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姑爷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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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姑爷一词衍生于姑娘,一般小说里都是从下人称呼小姐的夫婿。本文架空,习俗上可能有冲突。在本文中,父母可称女婿为姑爷,妻子却不能称丈夫为姑爷。阿苒没有受过正统教育,不懂姑爷一词的区别,纯属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