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没有比命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有。”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命最重要。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且得其所。”黄金屋横眉冷对她的寡情薄意,“一个人活在世上,若是惶惶不知所求,不知有多可怜。”
“不,我不是你,我没有梦想,没有你可怜。”
没有梦想,就不会因看清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绝望。
“那你在永安巷是为了什么?”
“我不过是为了躲麻烦。”
外面的麻烦太多,而这里,是麻烦中的麻烦,在麻烦堆里,别人自然再找不到她的麻烦。
“可现在的麻烦却是你招来的。”
荼蘼低下头,低头,就是默认的意思,她也没有预料到,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多惦记她的人死都不忘找上门,“你在代表永安巷对我下逐客令?”
“我没那么蠢,这么大的麻烦,你走了也无济于事,谁捅的篓子,自然得要谁来填。”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有这么好心?”
“你没有,可你一定会。”
“哦?”
“我看到了你那些伤,已多少猜到了你藏身在这永安巷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
黄金屋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他的眼中不再有同情,而是一种慎思凝重,看着她时,亦像是在审视镜中的自己,
“你想要平静。”
平静,一种只能在混乱中才能姑且维持的平静。
大人物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搅弄风云,小人物只能躲在暗处静待时机偷天换日。
“所以,你这已算是给了我回答?”
“我等不到明日再来找你,本就已经是回答。”他回答,白日里荼蘼提出的那桩生意,“你要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儿。”
“你知道?”
荼蘼之所以去找黄金屋,无非是去给他一个警告,从没有奢望过他能真的替她办成什么事,她也从不敢相信,连自己都毫无头绪的东西,黄金屋却有法子知道,还知道得这么快。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得先找你要一个人。”
“子虚?还是乌有?再或是忍冬?随便你挑,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走。”
荼蘼知道,每一个她留在身边的人,就算走了,也走不远。
因为他们不论走到哪,最后总会回来。
只有她,能庇护得了他们,他们也不得不回来。
黄金屋摇了摇头,“不是他们。”
“那是谁?”
“燕三郎!”
荼蘼听着这个名字眯起了双眼,怎么最近来的人找的都是他?
“这个简单,人就埋在城北凤凰山岭的乱葬岗,坟前埋着酒坛子,碑上刻着名字,又不会认错,想要自己挖去。”
“我要个死人有什么用?”
“哟,那你可抬举我了,我虽能把活的变成死的,却还没有起死人肉白骨的能耐。”
“他没死。”
黄金屋信誓旦旦,他很少犯错,这一次,也确信自己所料不错。
荼蘼却眨了眨眼睛,像是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你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