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现在的去处,已然不用你操心。你还没回答我呢?”
孟凡尘没有说话,夏星辰又道:“你不说也罢,外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着呢,你设计他也不是一两次了。”她慢慢向门口走去,“这真是一场好戏,相信夜未央一定很感兴趣,我该回去复命了。”
孟凡尘眼睛一鼓,夜未央?难道她已经追随那个人了?如此,便留不得她了!杀心忽起,尾随夏星辰朝外走去。
堂中终于安静下来了,孟传闻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当所有人都散去后,梦才醒来。看向一旁的桑幼忧和鄢商慈,这两人也都痴痴呆呆的,似乎还沉醉在某一件事里面没有醒来。
“商慈,你没事吧?”
鄢商慈摇摇头,跑了出去,如风一样疾。
庄外,冉必之抱着陌阳刀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孟凡尘,道:“领主猜的没错,你果真不愿放夏星辰离开。”
“你是来接应我的?”夏星辰道。
冉必之道:“领主说,凡是小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武器落入他人之手,倘若自己得不到的话,情愿毁之。”
“你......”孟凡尘盯着冉必之,不敢妄动。眼前这人如此胸有成竹,莫不是那小白也来了?
冉必之吹了一个口哨,对夏星辰道:“走了。”转身,将后背置于孟凡尘眼前。纵是如此,孟凡尘也不敢偷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
孟传心摇晃着身体,一个人上了后山,站在那块曾和孟传情两背相靠的岩石上,已然心如死灰。孟传情追上来后,也不敢靠近她,只是远远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山风吹过,大红的喜服随风飘扬,心也跟着飘荡。相同的人,却是不同的意境,只有千言万语,却凝结在喉,无法开口。
桑引言也追着上来了,大叫了一声,“传心!你下来,不要做傻事!”
孟传心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身体一动不动。
孟传情突然开口,看着桑引言,道:“母亲,你知道吗?那日,你就在这里,亲眼看见父亲杀了孟管家吧?”
桑引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孟传情道:“那日,我和姐姐就藏在树上,目睹了一切。这个山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两具尸体,两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两具尸体?”
“是呀,那天早晨,我亲手解决了孟雪夜,将她埋在了树下。我以为,这一切都会随着她的消失而过去,但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一局,我只赢了前半场,仅仅半场,就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孟传情说着,声音中透着悲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大可以离开这个家,去寻找我真正的亲人。可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呢?纵使在这个家有太多的不幸,我还是舍不得吧。”
孟传情说着,慢慢走向孟传心,道:“我舍不得离开自小就对我很好的姐姐,一直保护着我的大哥,还有默默为我付出的幼忧。可是那个人,对付我也就罢了,现在又毁了姐姐,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他。”抓住孟传心的手,又道:“姐姐,事已至此,再伤心难过也无益,坚强些,好好活着。”
孟传心转脸看他,“传情,我终究没能护你周全......我不能死,我若死了,你将会背负着更深的罪孽。”
孟传情笑了,“姐姐,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我希望,你是为自己而活,不用再为我承担这么多的苦痛。”孟传心点点头,纵是心中有百般苦痛,面对孟传情,依然温柔如水。
“只是......”孟传情斟酌着,“庄兄,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这一次,他一定被伤的很深,我去跟他解释清楚。”
孟传心垂下头,“我们,的确欠了他很多,很多......”
“母亲,姐姐交给你照顾了,我去找庄兄。”孟传情对桑引言道。
桑引言点点头,“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孟传情飞奔下山,前脚刚离开,鄢商慈后脚就上了山。而此时,桑引言正和孟传心说着话,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桑引言瞧着女儿单薄的身影,鼻子一酸,“传心,我没想到你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原本,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出嫁,我不知道多开心,想着你以后就要离开我了,心中是万般不舍。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传情,他真的......”
孟传心打断她的话,“传情也是受害人,他未必比我好过,请不要再猜疑他了。”
桑引言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并没有说他什么,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训斥他了。毕竟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恨我怨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你的一辈子,不能这么轻易地被毁了,他做了如此禽兽的事情,就应该对你负责。”
孟传心转过脸去,“我不用他负责。”
桑引言道:“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一向要好,可这不是小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如今事情已经闹开了,你除了跟他在一起,还能怎么样?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她顿了顿,又道:“女人的清白很重要,所谓爱情都是假的,你只能选择你唯一可以选的,放弃了唯一,就什么也没有了。娘不想你步入......后尘。”她闭上眼,心道:我的后尘。
孟传心扭头看向她,道:“可这都不是我们想要的,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我不能给传情缚上枷锁,他需要自由。”
“你一心为他考虑,他可曾为你想过?”桑引言有些气愤。
“他有。是我逼迫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用死来逼迫他,所以,他只能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他愧疚,难过,自责,痛苦,什么都自己承担,没有人理解这么长时间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孟传心道。
原来,传情这段时间来的反常,竟然是因为这个。伏在草丛中的鄢商慈听后,心中了然。因为怕被山上的两人发现,她不敢靠的太近,只是不知为何,明明隔了这么远,两人的谈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听桑引言道:“他既然愧疚,为何又......”桑引言不解,既然传情做了,为何又心怀愧疚。当年对她做那种事的人,可心怀半点愧疚之情?
孟传心沉默了片刻,道:“这一切,都怨不得传情。那晚的事情,并不是那丫环所讲的那么简单。”
桑引言颤声问:“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