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叙提着医箱在榻前蹲下,而后放好脉枕,待姑娘把手伸出来,而后放上丝巾,抬手诊脉,道:“陛下期望您能早些好。”
“这病,又岂是人能控制的。”
郁欢虚弱道,隐隐看见门外还有一人,问道:“那位是?”
“苏公公。”
郑叙答道,而后给出诊断,“因是之前乌头毒的缘故,引发了旧疾,您又时常见风,每况愈下,微臣开些方子,每日三服,一服也不能落下。”
郁欢收回手,问道:“有劳郑太医了,闻说修仪有了孕,入宫前,与她也有过几分情谊,不知她状况如何。”
郑叙压低声音,道:“脉象稳定,无甚大事,细心养着,定会母子平安。”
“只怕有心人陷害呐。”
郁欢唉声叹气,也压低了声音,道:“修仪与这孩子无福,您帮衬着些,她孤苦无依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
在宫里当差的自然见识多了这样的事,郑叙有些为难,郁小姐又不在后宫,他为她尽忠,能得到什么呢。
“改明叫太医院首来替我瞧瞧,如何。”
郁欢漠然道:“郑太医,选择一定要慎重,这输家赢家,不都是陛下定的吗。”
郑叙咬咬牙,“微臣知道了。”
“阿桑,送送郑太医,劳他费心了,莫亏待了人家。”郁欢吩咐道,随即又咳嗽两声,慢慢坐直了身体,等郑叙出去后才道:“苏公公。”
那人走近,“奴才以为,机会到了。”
郁欢不解,“何出此言。”
“敬事房的记录被改了,皇后娘娘怀孕一月有余,可陛下已有两月未在景仁宫留宿,便是每月十五例行,也是不到半夜便被叫走了。”苏公公小声道,“消息放出前一天林相入宫看望了,奴才以为...”
郁欢惊,“这事可不能胡乱揣测。”
“皇后多年无后,您说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呢,怎得到了这时反而犯起了糊涂呢。”苏公公阴险地笑着,似乎已经看到大仇得报的那天,“陛下自然有他的想法。”
郁欢默。
这不是林家白给的破绽吗,还是致命破绽。
她道:“忠仆也未必经得住在慎刑司狠狠走一遭,此事不急,谢过公公提醒了,既然陛下都还沉着气,我又何必添乱呢。”
苏公公颔首,尖声道:“那奴才便回去复命了,还望郁小姐早日康复。”
“借公公吉言,您慢走。”
郁欢缓缓躺下,阖上眼,心情是有些舒畅的。
陛下如此隐忍,可见其势力扎根有多深,恐得许多事一起揭开,方能彻底击溃敌手,还有那道遗诏,究竟是怎样的内容,让陛下如此难安。
顾绎心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想她已经猜到了,那便是傀儡,接替东宫的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中的天子。
屋里的气味越来越呛,难闻得让人作呕,郁欢中气十足地吼道:“别熏了。”
金文柏这才停下动作,翻了个白眼,“看你还凶不凶我。”他真的好想念他的墨姑娘啊,那双玉足白皙细腻,踹在他脸上,他都觉得幸福。
郁欢算着日子,今日是九月十七,距离婚期也只有十一天了,嫁了人当真是束手束脚,待到了现在还未有发病的征兆,看来那毒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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