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印着的便是阴谋诡计,每一件都恶毒残忍,到了今时,作了那么多戏,其实每一件都会牵扯旁人挨死罪。
她终归还是她,不论记忆有没有失。
好在,那冲不开的穴位终于冲破,她的武功再得精进,毒也解了,世间恐难有敌手了。
九月二十九。
不少赌徒大失所望,哭丧个脸,郁家嫡女如期出嫁,十里红妆,全堂嫁妆,六十四抬引众人唏嘘,凤冠霞披,鼓吹罗阗,热闹了整个京城。
郁欢端庄地坐在轿撵重,不偏不倚地朝着皇宫行去。
发髻上的步摇虽然华贵,却远不及那支珍贵,她垂着眸,神色从始至终就没变过,百官朝拜,形若无人。
銮仪卫红缎围的八抬彩轿缓缓挪向那大殿,团扇遮住她的面容,顾修远站在长阶上,着大红色婚服,虽有意抑制那份欣喜却还是让人可以窥见他的愉悦。
落轿,姑娘缓缓走下来,牵着系着大红花绸布的另一端,步步生莲,两人一齐向陛下皇后行三跪九叩之礼。
“彩。”
百音齐奏,天籁之音,经钦天监监正一番宣读,再听百官齐贺,才算礼成。
前列仪仗,两人同承轿撵,缓缓朝着东宫行去,今时的东宫张灯结彩,设宴六十席,待到了殿门口,芹嬷嬷伺候郁欢下轿。
这时,姑娘不合礼仪地回首望了一眼,饱含了太多情绪,再回眸,荡然无存。
洞房花烛夜,女官和内务府,一众人等在屋里伺候,顾修远拿着秤杆挑起那红盖头,绝色的容颜映入眼帘,只是那眼神淡漠,没有丝毫期待和娇羞。
“都下去吧。”
顾修远温声道,缓缓在她身侧落座,有些拘束,红了脸,“你...”
他是未经情事的,自小心里便揣着个人儿,那些个事又哪里想去和旁人做,修得无欲无求,不过是把全部欲望都潜藏在深处,克制着,只想等待欲望的主人。
“殿下,前些日子的事让您受牵连了。”
郁欢神色清冷,说着些毫不相干的事,“那姜忱,是一枚眼线,非是可用之人,证据随嫁妆一并带来了。”
脸上的酡红褪去,顾修远微怔,“大婚之日,你没有别的想说吗。”
便是没有情,也不该是这种模样,他幻想过很多种场面,有娇羞有不悦有不愿,想过她会说来日方长想过她会说心有所属,独独没想过她会在此时谏言。
“有。”
郁欢垂眸,手指蜷缩攥紧了衣袖,“只是为臣子,不敢说。”
顾修远想伸手去触碰她,却止住了,道:“现在你是我的妻。”
“殿下。”
郁欢叹了声气,默默起身,半跪在地上,道:“我非是良人,陛下以我为棋,为己为国亦为您,在这场局中,我愿以命相抵,挡去那些狼子野心。只是...殿下,我终是一步死棋,当不得您的妻。”
或有一半真言,但她真的忐忑,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
“可你已是我的妻,天地为鉴。”
顾修远抑制住最深处的欲望,可那份渴求还是出现在眼里,他扯着一抹牵强的苦笑,强装淡定道:“睡吧。”
他想说他去书房,可这般做了,又是置她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