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褪着沉重的婚服,一件又一件,直至单薄的亵衣,她停住手,道:“殿下,不要对我有情意,今日既是大婚,有些事是理应的。”
她明白他对她的纵容,从第一次踏入东宫时便明白。
“我不强求。”
顾修远扶着她起身,看着她平躺在最里侧,满脸的漠然,不禁伸出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下,而后起身吹熄了红烛,褪去最外层的婚服,和衣而眠,“睡吧。”
郁欢默。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失了神,而后把被褥拢了拢,搭在他身上,淡淡道:“殿下,臣会护住您的。”
而后紧贴着墙壁,面壁思故人。
若是他,她当如何。
寅时一刻。
郁欢睁开眼,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顾修远,他气息平稳,也是在这样的一个睡梦中,他死在了她的布局中,经火烧成了灰烬。
东宫,似乎成了她的牢笼。
“醒了?”
喑哑的嗓音响起,两两相望,顾修远满眼血丝,是整夜未眠,怎么睡得着呢,他道:“郁欢,我等了你很多年,久到我以为无法和你有任何牵连。”
“殿下,您累了,睡吧,到时间了我会叫醒您的。”
郁欢不禁伸手,点住他的穴位,好似一阵风经过,她便到了不远处的软榻,她盘坐在上边,修习着内息,天还是暗沉的,月还没沉下去。
“...”
辰时五刻,芹嬷嬷带着阿桑站在最前,婢女们端着香膏青盐等垂首等候在门口。
“殿下。”
郁欢轻声唤道。
顾修远缓缓起身,止住了她要唤人进来的举措,抬手,牙齿咬破了手指,点点血滴浸染在布上,他才道:“进来吧。”
直到在镜台前梳理发髻时,郁欢还在怔愣,他这番,哪有太子之风,尽是对心爱之人的疼爱,着实让她受不起。
连着伺候他穿衣的环节都省了。
收拾好,两人结伴去景仁宫拜见,帝后正用完早膳,等着奉茶,很有默契地迈过门槛,先行三跪九叩之礼,再是奉茶,郁欢表现地端庄得体。
陛下道:“望朕不要错看了你。”
“臣定不负君心。”
郁欢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和道:“妾三生有幸,只想和太子殿下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前句称臣,后句称妾,所有的关系已然明了。
皇后丽质天成,人淡如菊,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她巧笑着说了些客套话,“世间难得有情人...在宫里是不比在家肆意...”
郁欢奉承着,余光瞥了眼她的肚子,眼里的笑意更甚了,“妾身明白,定会恪守本分。”
她瞧着顾修远的神色不太好,联想到先皇后的离去,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福身道:“娘娘怀有身孕,宜静养着,妾身便不多叨扰了,免得打扰了您的清净。”
皇后颔首,“去吧。”
“妾身告退。”
郁欢迈步离去,牵着顾修远的手,慢慢朝着慈宁宫走,两人紧紧依偎着,她仍笑着,只是眼里的寒意重了又重,“殿下,喜怒当不形于色。”
太明显了。
顾修远回握着她的手,感受着手心的温暖,难得小孩子气了回,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她怀着皇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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