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二哥因何要带二嫂远走他乡,名节于一个女子堪比性命重要,不管二哥和二嫂是否情深义重,再外人眼里,妾,终究就是个玩物罢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生母是妾,我却和轩哥差不多大吗?你知道为什么大哥叫明轩,三弟叫明宇,我叫慕白吗?”
二哥拿出一坛白玉露喝了一口,眼神说不出的伤感,看着祠堂里祖宗的牌位,轻声说出那段往事。
柳家自第一代维公柳维霆起,便是书香门第,世代簪缨,爹爹年少时也曾少年多情,认识了戏班里的一个姑娘,爹想娶她,那时他正中进士,意气风发。
老太爷不答应,把爹关了起来,爹爹也哭过也求过,可是老太爷已经给爹求了陈国公孙女做妻,陈国公的儿子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这样的门第,又是孤女,爹很快便妥协了,可怜了那个戏班的姑娘,还痴痴的等着她的心上人去娶她。
爹爹大婚后,于某天夜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姑娘,便又去找她,之后有了二哥,柳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老太爷便同意爹爹纳她进门,大哥哥和二哥前后一月出世,柳老太爷觉得二哥是戏子所生,身份低贱,便冠姓不冠名。
“我娘为什么会死?真的是难产吗?去母留子,是怕污了柳家的名!”
我轻拍着二哥的背,看他如此痛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此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便是女子的悲哀,没有自己择婿的权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门当户对是每个大家族婚配的第一条件,这是一个不变的定律,谁跳出这个定律便会被世俗的利刃割伤,就如同二哥的生母和烟红姑娘一般。
那晚二哥喝了很多酒,我也拿起二哥的白玉露喝了一口,酒入喉,火辣的劲头霸道的冲上鼻子,脑袋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我想起那个孤山上的寺庙里,满地落英和一池白莲,他走过来指着其中一朵道:“白莲无心,因为它的心被做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掉落凡间,寻不见,找不着!”
想起前几日在那条街的拐角处,我仰头看他,他的眸子亮如星辰,我道:“把头发留起来吧!再见我便唤你赵离!”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脑海里闪过的千百遍影子是他,眼里的泪是他,所思所想皆是他。
我是被二哥背着出去的,小时候他带我去捉知了,我累了不肯走,就如同现在一般跳到他的背上,二哥把我背回去,作为交换条件,便是我帮他顶罪。
丫鬟婆子听说小姐喝醉了,忙不迭的打了热水来,二哥摸着我的头道:“珠儿妹妹,好好睡一觉,梦醒了一切就过去了。
第二日我感了风寒,鼻子像被塞了棉花一样不通气,脑袋也是胀的,虽难受了些,却不用再去跪祠堂了。
红绣每次看我捏着鼻子吃药必要唠叨一番,我严重怀疑她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三日后二哥纳妾,我特写了封信请平阳公主找宫里的师傅打了支步摇,用金做成树枝的形状,用玉片嵌成海棠花的模样,下面坠着两颗硕大的红宝石,样式是我自己画的,宝石是娘给我的,再盖上宝翠堂的官印,送给二嫂做新婚之礼。
二哥不允,说礼物太过贵重,二嫂当不起,推让了半天不肯收,我故意摆起脸,说此乃昭阳公主所赐,二嫂才不得不收下。
烟红姑娘是个美人,性格又温柔,我晨起去给娘请安,见她已在母亲那了,正拿着布帮母亲的小叶子檀擦灰。
阿娘给了她一对成色极好的紫玉手镯,她大方的收下,模样不卑不亢,是个聪慧的女子。
二哥说等我及笄后他便带着二嫂去荆州,荆州的守城总兵杨严是二哥的挚友,从二哥哥纳了二嫂后,爹爹也不再管他是习武还是从文了。
十天后,众人翘首以盼的昭阳公主及笄之礼如期举行,皇后亲临,满朝贵妇都来观礼,为我插笄的是长公主,皇上的亲姐姐,五十多岁,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皆是她所出,是个满福人。
插的笄是皇后赏的,宝翠堂的师傅花了几月时间把整块火玉雕成云纹,取如意之意。
礼成,长辈们便去厅里吃席,我便和一众小伙伴在园里说话,平阳公主是贤妃所出,虽然不怎么得宠,我却是最喜欢她,我俩同岁,她比我大两个月,说起侍郎家的大公子,她总要脸红半天,我们都知道她喜欢这个男子。
我取笑她,她便挠我,还道:“妹妹出身名门,又得皇后娘娘宠爱,比我们这些真公主还被优待几分,怕满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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