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滋养着我的魂魄,仿佛被惊扰的湖面荡漾出阵阵涟漪,惊醒了冬眠中的花蕾,我听见水落的声音变成一声很轻的呼唤“明月……!”
我睁开眼睛,看见黑衣男子扶着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个地方,见我醒来,他道:“你那相好的来了,只是看样子快不行了。”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见赵离身披战甲正和先前那帮人厮杀,他们那一方的人马只剩下十来个被围在中间,只仗着赵离一把缚龙破天戟有些力道暂时还留得性命,可他们几人身上都挂了彩,赵离灵智未开,缚龙破天戟的威力半点也发挥不出来,在他手上不过是一把锋利些的神兵,对待普通人倒是没有问题,对待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却是不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几人必会丧命。
我惊慌失措,又想冲出去帮他,黑衣男子一把拉住我道:“你半分法力也无,你过去便是送死,更是连累你那相好死得早些。”
我哪里听得进去,挣脱他的手就朝前跑去,他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把我定住,道:“我可以帮你救你的相好,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若救了你那相好,你便要让他把他身上带的那块彼岸花玉佩给我,可行?”
我看一眼场中赵离全身触目惊心的血,点头道:“一言为定!”
他道:“在此处等我!”瞬时化为一股青烟飘了出去。
青烟中夹着一股极浓的腥臭,闻之叫人作呕,就如身在一潭积年已久的血潭里一样。
那些拜月教徒被青烟一触,皆倒地化作一摊墨绿的的尸水。
眼看胜利在望,只剩余两三名教徒还在做困兽之斗,夜空突然暗了下来,比之刚才的黑暗更暗,连地上的火堆都暗淡了好几分。
“嘭”一声,像两极碰撞发出的摩擦,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所有人都消失在了黑暗中,而我却看得真切,漆黑不见五指的夜空里多了一个人,此时他正和那个病恹恹的黑衣男子对峙着。
“暗月!”
“巫溪!”
法力交汇后两人同时各退了一步。
病恹恹的黑衣男子道:“暗月,我今日要了一桩私事,你若睁只眼闭只眼,这个情分我日后定会还你,若你要阻拦……!”
后面出现的黑衣男子道:“巫溪,你要了的私事便是瘟杀我的徒众?你我共事也有几万年了,不知是你的瘟毒厉害,还是我的死亡之息厉害,不若趁今日就比划比划?”
两人说着又扭打去了别处,场中剩下的三名拜月教徒没有了威胁,一步一步朝赵离他们几人走去。
一刀又一刀,那些人在赵离的身上砍了几十刀,他单膝跪在地,剩最后一口气。
我用多了许多方法也挣脱不了巫溪的定身咒,而一名拜月教徒已经举起了弯刀就要朝毫无抵抗力的赵离砍去。
恨自己无用,恨自己连心爱的人也护不住,什么心怀菩提,什么白莲仙子,我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
心中悲鸣,却无一个痛快之法,这种感觉比凌迟还要痛苦。
那弯刀如预料的一样,直接挑了赵离的胸骨,一颗鲜红的心脏掉在地上,赵离软塌塌倒在地上。
我哀呼一声“不……!”
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血液里突然膨胀,就好比一棵即将枯萎的植物突然被注入清澈的泉水,我全身舒泰,行动自如了。
一股极淡的紫气依在脚下,飓风突起,黄沙被吹成浪潮,眼看就要淹没赵离的尸身,跑过去抱着他渐渐冷却的身体,一遍一遍哭着:“赵离,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我把头埋在他颈项间,就如此抱着他任沙海淹没,闭着眼睛等死亡的到来。
突然那个巫溪在我身后颓败的道:“我行病鬼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想今日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还在哭甚?还不快走?”
我抱着赵离只是不说话。
巫溪一把提着我俩,驾了一朵黑云就走,瞬息万里,却是落在一个遍地冰雪的村庄,他兜兜转转,找了家废弃的宅子把我们放下。
他气急败坏的道:“此处是从前我在阳世时的住处,你的相好死了,我生意也没做成,还要带着你逃难,现下可是难办!”
赵离已死,我的心也死了,任他在那絮絮叨叨只是不回话。
巫溪的眼咕噜转了转,对我道:“要救你这相好也不是没办法,不过若要救他,须得一颗干净仁爱能与万物相通、能破一切法术的七窍玲珑心脏提他换上。”
我懒得搭理他,这话就是废话,世间哪来的七窍玲珑心?当年九尾狐诓纣王剜了皇叔比干的心,说他有颗什么七窍玲珑心,事后证实不过是狐狸看自家子孙被比干杀了,设计报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