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说赵明珞这两天会到漫城来,还说要对付苏凛尚,不管是赵明珞,还是平南王府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月儿,你如实告诉我,你和赵明珞,还有平南王府究竟是什么关系?之前在县城的时候,我就觉得赵明珞很在乎你,对你看得很重,提醒我的那些话,也都是从实际出发的。”
沈之月脊背处冒起了阵阵冷汗来,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股慌乱给压了下去,尽量让自己冷静地说道,“我救过赵明珞的性命啊,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我遇到麻烦的。”
“月儿,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你的身体紧绷成什么样了,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你和赵明珞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是你的夫君,你告诉我好不好?”
郑澜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精致漂亮的眼睛,恨不得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
沈之月却打死不敢将那个秘密说出来,她笑容僵硬得不行,“我哪有秘密瞒着你啊,好了夫君,既然赵明珞不久之后会到漫城来对付苏凛尚,那我们正好跟他联手,把苏凛尚弄回到京城去,省得总是在这里碍眼。”
她将手伸了出来,“你说这个黄金手镯的机关到底设在哪里呢,我琢磨了一个晚上了都不能打开,而且我要强行退下来,手镯就像是有灵性一样,缠我缠得更紧,头疼死我了。”
究竟是谁设计这么精巧的手镯来,弄得她火大得很。
郑澜看她嘴紧得跟蚌壳一样,有些失望,嘴里有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哪天要是觉得我能够全然信任了,还请你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我。月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绝对不会害你,我会是值得你依靠的人。”
沈之月心里也很难受,她低声地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谬很不可置信,你让我怎么说。我需要时间去证实,夫君对不起。”
郑澜将手镯翻来覆去地检查,“我去见了那位前辈,你知道前辈说什么了吗?他说这个黄金手镯原本就是我娘的首饰,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落到了你的手里,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前辈还说了,你是我娘定下的娃娃亲,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所以月儿,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一圈,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应该不是什么村姑,而是京城的贵女千金什么的,和荣远候府,又或者是平南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赵明珞他知道了你的身世,所以才会对你这么在乎是吗?”
丈夫的话,让沈之月的心咯噔一下,头皮瞬间发麻了起来,这个男人竟然敏锐精明到这样的程度,她真是怕了,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她的神色变得紧张又凝重,郑澜的手忽然捧住了她的脸,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所以我猜对了是吗?你是赵明珞的亲妹妹,还是他的表妹?”
沈之月掌心里渗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指尖冰凉,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不知道,赵明珞的确说我是他的表妹,不过我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如果我是京城的贵女,怎么会流落到落霞县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我不也流落到这里来了吗?月儿,这些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以为赵明珞他爱慕你,想要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听萧伯伯说的那些话,不光是我的身世有问题,你的身世也很复杂。怪不得你的血能解我身上的毒,原来我们很早以前就有了婚约,我虽然很意外,也很高兴。”
沈之月将脸靠在郑澜的胸口,声音悠远飘渺,“白龙寺的高僧也是这么说的,我们的确是天注定的缘分。高僧说我上辈子欠了你一条人命,所以这辈子需要一生的时间去偿还。”
她端详着手腕上精致漂亮得过分的手镯,哪怕她曾经也见过很多珠宝,也还是被眼前的手镯惊艳很久,“夫君,既然这手镯是你娘的首饰,我觉得你娘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好像苏凛尚说,这手镯是西域的贡品。”
那郑澜的亲娘身份,他们好像已经越来越靠近真相了。
“你说,你娘她会不会是宫里的娘娘?苏凛尚拿到的珍宝,很有可能是从苏贵妃那里拿到的,或许你也是皇上的儿子也说不定呢。”沈之月把思维发散到最大了。
郑澜不愿意往那个荒谬的方向去想,打住了妻子的猜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十几年来,进城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被抄家灭族,黄金手镯就算是落到苏凛尚的手里,也不稀奇。我不可能会是皇上的儿子的,不然萧伯伯也不会让我去科考了。”
“算了,这些事情以后肯定也会知道的,不着急于一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早点歇息吧,等到明天有空的时候我再琢磨一下,看怎么解开手镯上的机关。”
沈之月很快就睡着了过去,郑澜却失眠了。
他想着怎么对付苏凛尚,想着即将到来的赵明珞,又想到他真正的身世,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无法入睡。
而在对付苏凛尚这件事情上,他也想不出来有效的办法来,又想到妻子说的她是赵明珞的表妹,很明显她的真实身份也是很金贵的,担心她真正的家人把她找回去,不承认他们的婚事怎么办。
一整夜的时间他都没有合过眼,翌日顶着乌黑的眼圈,看得沈之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昨天都没睡觉吗?别总是胡思乱想,没有发生的事情别患得患失,不然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
“就是忽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而且心里有太多的谜团没解开,等我平复一下心情,今天就能睡得好了。”
两人吃早饭的时候,管家急匆匆地走进来了,“公子,云霄书院那边传话来说,今天是张夫子下葬的日子,也请你去参加葬礼。”
郑澜示意自己知道了,让管家先退了下去。
“月儿,我今天要去送张夫子最后一程,你要是想去医馆就让温瞳和温厉陪着你去,要是不想去,就在家里待着,等晚上我回来陪你。”
她立刻说道,“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待着,你不用管我,我也绝对不会惹出乱子来的,你尽管安心地去办事。”
被苏凛尚算计的事情,把她恶心坏了,她打算花一整天的时间来琢磨怎么把黄金手镯给打开,戴着真的挺碍眼的。
然而她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都没能找到机关所在,气得她都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了,懊恼地靠坐在椅子上,在心里狠狠地将苏凛尚骂了起来。
混蛋,当她是什么了,难道所有的男人爱她,她都要去回应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意吗,凭什么?
怎么会有苏凛尚这么强势的人,也不管她的意愿,也不管她想不想要,硬塞到她的手里。
就在她气恼又无可奈何的时候,熟悉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究竟是谁惹得医术精湛的沈大夫气得那么狠啊?说出来我给你出口恶气。”
沈之月立刻坐直了身子,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惊喜来,“赵公子,你这么快就到漫城来了?”
赵明珞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锦袍,笑得如沐春风,深邃漂亮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里有着对她的想念和宠爱,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潇洒不凡。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气场强大,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清贵气质,很是威严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
沈之月站起来,快步朝着赵明珞和那位长者走去,不卑不亢地行了礼,“民女见过前辈,见过赵公子。”
赵明珞看到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虽然李密赢在信里已经提到过了,他来之前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亲眼看到,心里还是酸涩吃味得不行。
“我之前离开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婚姻大事要擦亮眼睛,不能那么着急,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月儿啊,你真是让我又心疼又失望。”
那个郑澜到底哪里好,值得她义无反顾地嫁了,又不是缺银子了。
“这位是清王爷,他陪着我到漫城来游山玩水的。”赵明珞对着表妹介绍了器宇不凡的前辈的名字。
沈之月倒抽一口冷气,哪怕她身处穷乡僻壤,然而对于这位清王爷的大名还是听过的,响亮到如雷贯耳。
清王名字叫做燕清,是皇上最小的弟弟,惊才绝艳,不管是作诗还是作画都是一绝,精通音律,诗画在整个大夏国深受追捧,有着里程碑一样的成就。
燕清为人潇洒豁达,不拘小节,只要是他看得顺眼的人,都愿意来往,只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从不涉及政事,再加上他不在朝围观,是个不折不扣的闲散王爷,除了养了一支两百人的武功很厉害的侍卫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一概不参与任何的党争,是以皇上对他也很是纵容。
只要这个最小的弟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他都愿意宠着包庇着,让他过得闲散自在。
“民妇见过清王爷。”沈之月按捺住震惊,将赵明珞和燕清给请进了家里来。
“你嫁人的事情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准备贺礼。月儿,难道你一直把我当成外人吗?”赵明珞有些吃味了,对着最疼爱的表妹发问道。
沈之月立刻跟他解释,“你别生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不过我那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了,怎么都治不好。后来去找高僧问了化解的办法,又对了我和郑澜的生辰八字,说我们成亲冲喜,我的病自然而然地就好了。”
赵明珞听到她生病,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那你现在身体恢复了吗?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连你自己都治不好吗?”
“就是忽然心疾发作,明明我以前很健康的,后来发作得我都快要死掉了,我不管用怎样的办法都治不好。不过后来我和郑澜成亲以后,真的慢慢就恢复了。我现在没事了,赵公子你不用担心我。”
燕清的目光落在沈之月的脸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听说你们在漫城遇到麻烦了,我刚好要过来办点事情,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解决难题。”赵明珞听到表妹说她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仔细地看她的脸色,也不像是病怏怏的样子,总算是放心下来。
沈之月想到苏凛尚对她那些心思,难以启齿,为难地看着赵明珞。
郑澜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赵大人,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