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是该涓池出去送,涓池正要领着那婆子出去的时候,酥雀却跟了上来。涓池往身后瞥了一眼,面上表情不变,引着那婆子往外走,酥雀就亦步亦履地跟在后头,眼瞧着要到二门的时候,涓池突然停步,笑着说:“府上还有些事要去打点,我实在是走不开身,酥雀,你去送这位妈妈出去。”
酥雀脆生生地应下了,朝着那婆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妈妈这边走。”
那婆子看了一眼涓池的背影,有些嗤之以鼻,在她这装什么相呢,不过就是个管事娘子,真当自己是多金贵一个人了。转头看见一脸天真活泼的酥雀,脸上又重新堆起笑容,问:“这位姑娘,我方才瞧着夫人的不大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对我们这料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啊?”
“哪能啊。”酥雀摆了摆手,“夫人要是不满意鑫宝阁的料子,哪还能劳动妈妈走着一趟。”
那婆子就故作疑惑,“那就好,可是叫我一路提心吊胆,不过夫人为什么还不得开颜啊?”
酥雀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在,这才俯到那婆子耳边轻声说道:“那我告诉妈妈了,妈妈可别往外传啊。”
那婆子连忙点头,再三发誓自己不会说出去,心说这年纪小的丫头就是好骗,三言两语就能套出话来,就听酥雀说道:“前几日啊,我家爷不是来了一趟,也不知怎么就和夫人吵起来了,气的爷第二天就回京城去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啊,我家夫人哪能折腾这么一趟,这是想给爷一个台阶下呢,谁知道把您给等来了,也没见爷过来一趟。”
罗御上次到浣州来确实是只住了一日,但那是因为苏翰然派人来找他说是有事要商议,这才急匆匆地赶回京城去了,但从酥雀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女人能因为什么事和男人吵起来啊?还不是拈酸吃醋的小事,内宅里的妇人无事可做,这样的事情在她们眼里就是天大的事,可在爷们眼里就不一样了,要不然为何男人总觉得自己家的夫人无理取闹,反倒是外头的野/鸡温柔贤惠识大体啊。
在这婆子看来,春庭这是作呢,就想靠这样的小手段把男人给拉回来,殊不知这样做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都说庆安侯世子和夫人伉俪情深,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把那婆子打发走,酥雀刚一转身就见涓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涓池上前去拧了酥雀一把,“便是你这张嘴最能胡说的,夫人什么时候跟爷吵架了?你便胡诌,看一会回去怎么罚你。”
酥雀想躲没躲开,只好做了个鬼脸,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才不会挨罚呢,这是夫人叫我这么说的,我做的这么好,夫人是要赏我的才对。”
涓池失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别在这磨蹭了,夫人还等着呢,快回去吧。”
这事的确是春庭这么安排的,见酥雀回来了,直起身子问道:“可是把话都说出去了?”
酥雀笑了笑,“奴婢办事夫人还不放心呀,自然是都办妥当了的,叫旁人半点都听不出破绽来。”
春庭把手边的果盘往前推了推,“辛苦咱们酥雀姑娘了,这果子拿去吃了吧,一会到涓池那去领赏钱去,多领点,给你们几个买花儿戴。”
涓池进来的时候正碰上酥雀捧着那果盘往外走,酥雀见了涓池乐得见牙不见眼,“涓池姐姐,可别忘了我的赏钱!”
“这丫头。”涓池有些无奈,进了屋子还和春庭说这事,最后还是落到酥雀身上去,“就没见过这么跳脱的丫头,也不知道谁能镇住她这性子。”
“活泼点多好。”春庭抿了一口茶,“要是没有酥雀这样的丫头在,这日子过的得多沉闷。”
“您开心就好。”涓池道,“不过您叫酥雀这么做是做什么呢,到时候叫爷听了没得寒了心。”
“没事,这他都知道的。”春庭很是无所谓,“哦对,你说起他来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这就派人去告诉他一声,这一阵就在京城不要过来了,我话都放出去了,做戏就做全套,没得因为这个坏了一锅粥。”
涓池看着春庭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觉得春庭这可不止是为了做戏,只怕是嫌大公子和爷凑到一块实在是吵闹,这才不叫罗御来浣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