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之争的暗流绞杀,如今,风雨欲来,兴安城只怕会血流成河了。
怪不得哥哥总说有危险,原来这就是危险。
他又道“你真不想嫁与我三哥?”
话及此,沈红绵才明白,他设宴相邀,只怕除了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否清楚林慕姝和夏双燕的死因外,还要加上他正在猜测自己是否会嫁给李锐骞,以巩固李锐骞的朝中势力。
如今若是给他留了猜忌的余地,只怕对李锐骞不利,沈红绵神色决然道“从未想过。”
李锐锋一双眼睛五分审视,沈红绵迎锋而上,须庚,他才继续笑道“那你看我如何?”
沈红绵一怔,随即明了,自己虽然身无长物,但哥哥却圣宠正浓,朝中也多有人来府上送礼,那么他想拉拢的人,必是哥哥无疑了!
夜半深深,寒风飒飒,吹起四围白色帘子,东飘西荡。
沈红绵低头垂眸,见自己灰粉色裙摆也在向左翻飞飘荡,一阵寒意自裤腿而上,冷的她牙齿发颤,不得不抓起汤婆子握住,强做镇定道“夜深了,想必王爷也乏了,臣女便不再与王爷玩笑,告退了。”
说罢,矮身行了万福礼,转身即走,刚掀了帘子,忽听身后道“此番回兴安后,沈姑娘也不必总在府中困顿,常出来走动,也是好的,我的府上随时欢迎你。”
“臣女多谢王爷美意。”
撂帘子出来,沈红绵将小夏子打发了,提了灯笼,自行离开了。
小夏子将手里捧的黑色披风伺候李锐锋穿好,二人站定,他道“王爷觉得她所知多少?”
李锐锋边斟酒边道“应是不多,你瞧她痴傻天真,与小时候没有两样。”
他将酒杯递到小夏子唇边,做投喂状,小夏子微微张口,他似是不耐,猛的一灌,酒气入喉,小夏子弯腰猛咳几声,起了身,面色潮红的道“那还写信给玉修道人吗?”
“不必。”
说罢,便领着小夏子出了落英水榭,往寝殿去了。
且说沈红绵手提灯笼,出了假山,恐怕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吃人豺狼,只怕走慢些,便会落得个死无全尸。
若说众位皇子心中所向往的是端宁帝宠爱,那沈红绵所向往的便是余生能和沈盛过安生日子,逍遥快活。
今日她突然认识到,若是不远离兴安城,只怕此愿便会落空了。
想罢,鼻息微叹,心中又有气郁,咒骂道,该死的李锐锋,你也不瞧瞧自己那死样子,打主意打到姑奶奶头上来,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依我看,还是不要劳烦李世安去拔别人的舌头,先拔了你的为妙!
哼!
想罢左右猛甩灯笼两下,直甩的烛火颤颤巍巍,心里又道,若是你敢放肆,我也不怕与你同归于尽,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脚步急行,忍耐着迎面而来的西北冷风,才镇定些,猛然注意身后几丈远有脚步声,心里唬了一跳,小跑起来,那人步子也加快许多,待她停下,那人也停下了。
莫不是李世安?
沈红绵壮着胆子,提灯笼转身,仔细打量,果然见一身黑的身影,挺拔而立。
“是你吗?”
那人声音嘶哑道“是我。”
果真是李世安!
沈红绵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提了灯,往忘忧阁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