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来,皇帝乃是真龙天子,与之相配的皇后才是凤仪天下,科里特氏不过是皇贵妃,她若真敢以凤凰自居,便是犯了蔑视中宫的不敬之罪。
四皇子李锐锋乃是中宫陈氏所出,看到这副画不禁怒火中烧,反而笑道“八妹妹画的好哇!”
李千凡贵为公主,何曾受过旁人一点委屈,心思纯粹也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道“四哥哥谬赞,改日我也为你画一幅,如何?”
李锐锋轻哼一声,回道“深谢八妹了。”
他话音落了,沈红绵忽听身后亭子有女声道“八公主所画的凤凰翱翔与九天之上,实乃好意,可万岁爷乃是真龙天子,他仍稳坐与此,凤凰岂能独飞?”
众人随端宁帝一起看来,夏飞燕施了一个万福礼,道“启禀万岁爷,纯慧贵妃娘娘,臣女也有画作一幅。”
夏双燕诈死脱身后,夏渊痛失爱女一病不起,此次来宣城行宫,他并没有伴驾,即便如此,夏飞燕也要独自前来,便打算在端宁帝跟前露脸,今日她身着茶白色披风,头梳发髻,低眉垂首,显然做了些准备。
相比夏双燕,她虽显得端庄不足,又稍差清丽,姿色尚算小家碧玉,若是再凭着首辅爱女身份,在兴安城里寻个王孙公子也是嫁得,可她生的心比天高,那时夏飞燕与七皇子李锐祯定亲后,她便央求夏渊带她去四皇子李锐锋的生辰宴,暗中便和李锐锋纠缠上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锐锋从未有娶她过门的心思,此次授意她跟来行宫,不过是想在八公主李千凡面前插个细作罢了。
自古女子多痴情,又多被情郎误终生,这道理她还不懂得。
此番听李千凡与李锐锋言语交涉两番,心中料定这是一个可以在端宁帝跟前露脸又能帮助李锐锋说话,还可以挑明身份从此以后不必在与李千凡虚与委蛇的好机会,便开了口。
她要展示画作,端宁帝自然允准,道“起吧。”
夏飞燕强压喜悦,恭敬回道“谢万岁爷。”
说罢,急于展示画作,也不用内侍公公帮助,自己挪了镇尺,将画拿起,展示道“请看,臣女所画乃是水中鸳鸯,琴瑟和鸣,臣女祝愿万岁爷与贵妃娘娘如这鸳鸯一般,年年有今朝。”
尚双儿嗤嗤笑了,凑头对沈红绵压低声音道“姐姐,这女子怎地比我还不如?古语云,夕为鸳与鸯,今为参和商,且不说这是形容男子与男子的,就是这鸳鸯的寓意,也与劳燕分飞无差,她怎好画这个?”
沈红绵道“静听就是,再多话小心你父亲的眼刀!”
尚双儿偷眼去瞧尚洪,见他果真嗔怪自己,也就不言语了。
和庆在位时,对众皇子的课业教育最是上心,故此端宁帝自幼饱读诗书,夏飞燕肚子里有多少文墨,他一听便清楚,也不与她的画纠缠,只问道“你父亲身体如何了?”
夏飞燕连忙道“回万岁爷,我来时他仍卧病在床,忧心国事呢。”
蠢笨之人不能多言语,多说多错,不晓得吗?
沈红绵凝着她,老父亲卧病在床,你却有心思出来玩?待他日传回兴安城,旁人会如何看你?真是蠢出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