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费用,全部都是沈长恭承担的。
照理说,也算是天大的恩情了。但是人心或许都是不知足的吧,他之前听了沈长恭说,要把沈氏的股权从沈伯言手中拿回来之后,等着百年归逝了,这些就都送给骆庆吧。
但是眼下,显然已经成了一个空,沈伯言手中的股权,自然是不可能交出来的了。
以至于骆庆心中的失落,渐渐导致他对沈长恭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起码,没有以前那么唯命是从了。
沈伯言伸手扶住老人的肩膀,两手扶着,而后,就这么将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
“我其实回想过的,这段时间,我总是会回想以前的事情,可是怎么想,你在我的记忆里头,甚至连一个和善的笑脸都没有,我做了那么多,我事事都是第一,想要做到让你满意的完美,却永远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地回想,你在我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美好的画面。于是,原本无法释怀的,也就这么释怀了。我不姓沈也没有关系,我多么庆幸,在我从小到大都对我这么冷淡的人,不是我的亲人,你,不是我的爷爷。”
沈伯言的声音并不冷,没有什么冻人的温度,就这么平平静静的,像是在普通聊天一样,娓娓道来一般,缓缓地说出这话来。
沈长恭的手指用力攥紧起来,说不出话来。
“我也庆幸的是,我不恨你。”沈伯言唇角露出些许微笑,“甚至,感激你的存在才让我遇见了长安的美好,我有时候庆幸你的隐瞒,所以我不用像他那样抱着仇恨痛苦地成长。我不恨你,所以,我也永远不可能活成像你这个可悲的样子。”
齐鸣已经紧急调了一队保镖,此刻正好赶到。
齐鸣走到沈伯言身边,沈伯言也终于说完了所有想对沈长恭说的话,而后轻轻呼了一口气。
“BOSS。”
齐鸣叫了他一句,沈伯言就侧目看了他一眼,“让人送他们离开,这里是需要安静的地方,长安身体还有些虚弱,我不希望她被打扰。”
沈伯言吩咐了这一句之后,就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老友们。
景哲眉梢轻轻挑着,看着沈伯言眼角眉梢里头那些掩饰不住的轻快,他知道,伯言已经全部都放下了。
放下好,只有放下了一些,人才能够活得自在。
景哲伸手搭了搭沈伯言的肩膀,“走吧,进去吧。”
沈伯言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一起朝着里头走。
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那里,车后座坐着两个人,皆是一身黑衣。
“隽霖,这件事情结束了,你去美国治疗养病吧。”
卓昭然的目光从外头挪了回来,落在身旁的儿子身上。
白野先前是一起在殡仪馆的,只是后来宾客多了,沈伯言和莫长安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自然也不知道,卓昭然就一直在这外头看着。
白野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情况稍好些就让沃伦订机票。国内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让我不放心的了。”
他抿唇浅浅笑了,说出这句之后,轻叹一口,侧目看向卓昭然,这才说了一句,“爸,伯言他活得,比我可自在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