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芸拖着菱格纹的旅行皮箱,神情恍惚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川流不息的车辆,似乎找不到迈步的方向,呆呆地出神。
她忘不了今晚陈景添看她时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还有全无半点情分的决绝态度。他让家里的佣人看着她们母女俩收拾了东西,将她们像两条癞皮狗一样赶出了家门。大门重重地关上,无论她在外面怎样忏悔哭诉,怎样乞求原谅,那扇门依旧紧闭,没有一个人出来怜悯她。从前她知道陈景添在商场叱咤多年,暴躁专制,但断然不会想到陈景添是这样一个说一不二,冷血决断的人。原来人家心里面透亮着,紧着的也只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一对儿女。到底还是把她和沈露当成外人,平日无事相安倒也罢了,要是伤了老虎的幼崽,无异于虎口拔牙,也别怪老虎用利爪抓她一身的血。
“妈,我们现在去哪?”
她回过头,沈露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额头上沁着汗珠,外套里的内衬也湿透了,汗涔涔的贴着肌肤,黏得人不舒服,她别扭地崴了崴脖子。
沈碧芸心里动了一下:对啊,去哪儿呢?还有哪里可去呢?还以为这辈子挨够了,该过好日子了,绕了一大圈,到底还是走回了原地。本来也是自己活该,只是又苦了露露。
过了今夜,她的脑子倒是清醒了很多,望着前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络绎不绝的行人,她吁了一口气,转过头:“露露,回家。”
也许是拎东西太久,胳膊肘太酸了,沈露将一些手提袋搁置在过道上,抬头:“回家?回哪个家?我们还有家吗?”
“回那短命鬼以前的房子,走!”话语落地,沈碧芸帮她拎起过道上的行李袋,又去拉那行李箱,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沈露追上去,拉她手里的袋子:“沉着呢,别拿了,我来。”
沈碧芸深吸一口气,挥挥手:“妈妈拿,你太累了,走吧!”
她颤颤巍巍,深浅不一往前踏步,心里暗暗憋了一口气:陈景添,就你有孩子吗?你那个破病女儿是金子,是宝,我的露露就不是个东西?我沈碧芸不是吃素的,昨天你给我的难堪我会千百倍还回去的,谁不让我们母女俩好过,我就让谁死,做这种事老娘不是第一次了,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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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在这间过去的老房子里,睡在从前的床上,沈碧芸整夜不得安枕,难以入眠,说不清是心烦还是恐惧,墙上的挂钟啪嗒啪嗒走着,她在黑暗中睁着眼,按着胸口沉默不语,左右睡不着,干脆踢了被子起夜。开了床头灯,循着灯光走出客厅,想要绕到洗手间,迷迷糊糊看到沙发上有个影子坐那一动不动,于是叫了声:“露露,还不睡?”见沙发上坐着的没回应,自己又急着上厕所,于是转了身正要往右侧拐,突然停了下来:不对,身影高大,分明是个男人体型,坐在那里的----不是露露。她惊恐万分,猛地回头:“你……你是谁?”
沙发上的人影慢慢转过头来,嘴巴诡异地噏动,七窍开始慢慢地渗出血,阴鸷的脸森森地对着她笑:“碧芸,你回来了。”
沈碧芸惊声尖叫,吓得魂魄飞散,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缩进墙角里嘤嘤地哭泣:“阿源……不要过来……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哭得凄惨,一时气息不顺,猛然抖了一下腿,从床上惊坐起来,惊觉原来是做了场噩梦,按着胸口气喘连连,慢慢平定下呼吸,却听见房门敲响:“谁?”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她吓得缩进被子里,胆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妈,你没事吧?”沈露走到床前,扒拉开她的被子,皱着眉头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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