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王爷…王爷…月香已经是你的人了啊,你怎么可以这般绝情,置我于不顾?”
“王爷…王爷…”
王府西苑的柴房内,月香赌气般疯狂的捶打着被锁住的房门,不断地咆哮谩骂着,丝毫没有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气质。可惜外面负责看守的侍卫却不屑一顾,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神色依旧肃穆。
兴许是喊累了,月香这才瘫坐在一堆稻草上,哭丧着脸坐了下来。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这与她的想法,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王爷难道不是喜欢她,才要了她的身子么?可是为何到头来,他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任凭王妃将她关押到这个破烂的地方来了呢?月香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害怕,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从前的那些好姐妹,肯定都在背地里骂她吧?她嘴角泛起微微的苦涩,心里泛起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懊恼不已。
可是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想到这几日王爷对她态度的改变,她心里还是生出一股希冀来。“王爷肯定是看在王妃怀着身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提出要抬我为妾。等到王妃生下孩子,王爷肯定会有所表示,一定是这样的…”
她喃喃自语着,神情恍惚的厉害。
看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里面那细碎的自言自语,不禁感到好笑。恐怕到如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还以为要了她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王爷吧?还在做着白日梦呢,真是可笑之极啊!
“王妃…月香,您打算如何处置?”浅绿小心翼翼的打量了霓裳几日,发现主子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敢开口问道。
霓裳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问道:“她这几日可还老实?”
“倒是没再闹腾了,只是听说不肯吃饭,人也消瘦了不少。”浅绿站在霓裳的身边,淡淡的答道。
月香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却没想到养出个祸根,浅绿心里也是极为难受的。
霓裳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拿起绣花针忙活起来,没再说什么。
浅绿不忍心打搅主子的清静,于是默默地退了出去。初荷见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开口劝道:“还在为那个吃里扒外的贱婢自责呢?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王妃都没说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
“可到底那丫头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没想到她…”提到月香,浅绿就暗恨不已。
当初,她怎么就觉得她老实了?还亲手教导她该如何伺候好主子,这下倒好,那丫头居然利用她教给她的那些手段,爬上了主子的床,想想心里就郁闷。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担心什么?王妃并不曾怪罪任何人,你何必这般折磨自己?”初荷性子大咧咧的,自然不会考虑很多。
浅绿与她没什么可说的,只好转身出去,回了自己的住处。
裴峰被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至今未归。府里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浅绿真的感到很不安。
看着儿子安静的沉睡的面庞,浅绿的心这才稍稍平和了一些。
“孩子,你爹都来不及看到你出世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轻轻地将熟睡中的儿子抱起,轻轻地哄着。
就在她产子的前夕,裴峰突然说要离开一阵子。她知道他不舍,因为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愧疚。可是想到王爷的知遇之恩,还有王妃的保媒之情,浅绿任何话都没有说,只叮嘱他一定要平安的回来,便放他离去了。
转眼间个把多月过去了,他们的儿子也快满月了,可是孩子的父亲,却连自个儿的儿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浅绿轻叹一声,抱着儿子在屋子里转悠着,脑子里乱成一片。
忽然,一只灰色的鸽子拍打着翅膀,落在她的窗前,来回在窗棱上走来走去,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浅绿好奇的将孩子放到床上,走到窗子跟前仔细一看,发现那鸽子的腿肚子上绑着一封类似书信的东西,便试探的伸出手去捉住那鸽子,没想到它一动不动,任由她取下腿上的书信,乖巧的不得了。
浅绿的心砰砰直跳,直到那鸽子飞走,她才展开信件浏览起来。
当看到那最后的落款时,浅绿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往上弯起,眼中溢满了热泪。一句吾妻勿念,不日即归,让她心里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裂开了一样。
“他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患得患失了好一阵,浅绿这才回过神来,抱着儿子默默地垂泪。
远在边城的主仆俩,一同站在屋舍的房顶上,寂寞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裴峰…你说裳儿的肚子有多大了,会不会提前就生了?”
“裴峰…那群兔崽子什么时候清除干净,小爷我迫不及待想要回京了…”
“裴峰…你说王妃在京城有没有想我呢…”
裴峰整个人石化了,嘴巴翕动了两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皇甫玄月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阵,这才回过头来,对裴峰念叨着:“爷叫你写封家书回去,照做了吗?”
裴峰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却不着痕迹的掩盖了过去,唔了一声,似乎是不好意思开口。看着他这般闷骚的模样,皇甫玄月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裴峰…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识趣的,啊?嗯,看来浅绿嫁给你,算是嫁对了!”
皇甫玄月的狂笑令裴峰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却固执的撇开头去,不予理睬。这个疯子一般的主子,思维异于常人,故而他不用多做计较,只当他是空气就好。
皇甫玄月痴狂了一会儿,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问道:“所有的部署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大鱼自投罗网了…通知风雨楼在天启国的内应,让他们想办法制造点儿混乱,让天启皇室更乱一些。”
“是,属下这就去。”裴峰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一晃就不见了身影。
待他离去后不久,另外一个黑影却悄悄地接近皇甫玄月,清冷的嗓音令人闻之一震。“麒麟王果然好手段,竟然瞒过了世人,在下真是佩服之至!”
皇甫玄月抬眸,扫了那人一眼,道:“女侯爷也不赖啊,居然能够找到本王这里来,实在是不简单!”
两个人略带嘲讽的对话,立刻引起了四周的警惕。刚才还潜伏在暗处的暗卫,见有陌生人靠近,于是全都现身,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皇甫玄月抬了抬手,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淡漠的开口道:“女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他们一个是天逸的王爷,一个是前影国的女侯爷,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在此地相遇,怕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格敏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说道:“麒麟王是否能解释一下,那假的麒麟令到底是这么回事?”
“你找到风雨楼的主事了?”皇甫玄月叹了口气,神态却依然轻松自在。
格敏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是这样,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没想到堂堂麒麟王,竟然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侯爷的手段也不会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吧?否则,那假令牌又如何会出现在你的手里?”若不是她做出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至于上当受骗。
皇甫玄月觉得这样很公平,不是么?
格敏无话可说,她的确是棋差一招。可是这样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她的自尊心可是受到了大大的打击。“王爷难道就不怕我将你离开京城的消息散发出去么?”
“你有何凭证?”皇甫玄月淡笑着说道,根本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格敏捏紧了拳头,无力以对。
他说的不错,这一切她虽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无凭无据的,她要如何揭发他的阴谋诡计?
“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皇甫玄月见到她那张不甘心的脸,忽然心生一计。
格敏略带防备的问道:“什么交易?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皇甫玄月笑得春风得意,狭长的眼眸都要眯成一条缝了。“与本王做交易,自然是有大大的好处。女侯爷不是想要摆脱影国的控制么,本王可以帮你一次。不过,你也要拿出点儿诚意来,帮本王一个忙。”
格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姿挺拔的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皇甫玄月勾起嘴角,道:“很简单,留在这里,帮本王解决掉那些企图侵犯天逸的不轨之徒,让本王瞧瞧你女侯爷的本事之后,你的难题自然可解。”
对于战场,格敏并不陌生。在过去的几年里,她几乎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她是个天生的领兵打仗的好料子,也为影国的强盛贡献了不少的功劳。然而在所谓的飞鸟尽弹弓藏的规则下,她这个功高震主的女侯爷,也到了被打压的时候。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她不得不另寻一个安生之地。
皇甫玄月的条件,很是诱惑。可是格敏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她总觉得皇甫玄月这么做,肯定是另有目的。
“本侯为何要答应这个要求?”
“因为你需要一个可以自由发挥特长的用武之地。”他回答的铿锵有力。
格敏呼吸一窒,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没想到,在这个世上,还有这般了解她懂她的人。
看到她的表情,皇甫玄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绝对是不甘心躲在男人的背后做个贤妻良母的平庸之辈。她有着自己的抱负和理想,是个很热别的人。
“女侯爷不妨考虑考虑,本王给你三日的时间。”皇甫玄月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不用了…我答应你的条件。只不过,你说的话就要算数,我不想再被影国的那些人烦,这一点你必须做到。”格敏是个识时务的人,懂得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
皇甫玄月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倒也不含糊的保证道:“爽快!你放心,再过不久,影国便不复存在,你想要的安乐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
听他这口气,天逸似乎早就打算灭掉影国了?想到她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格敏忽然开口道:“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皇甫玄月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影国有我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想将他们带出来。”她毫不避讳的说道。
皇甫玄月略略思索了一会儿,便点了头。“成交!”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过了半月。霓裳的肚子膨胀的厉害,双腿也肿的不成形了,整日除了在床榻上躺着,连下地的机会都少了。
“王妃这怕是要生了吧,肚子都那么大了?”私下底,丫鬟婆子们都紧张起来,每日盯着霓裳的肚子左瞧右瞧,惶恐不安。
麒麟王近几日的表现,非常的怪异。每日除了按时的到麒麟居来报到,却与王妃极少有亲昵的举动,反而多了一丝的忧虑。
“王爷看起来愁眉不展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事?”
“经过月香那么一闹,王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王爷该不会是想让王妃抬了那贱婢为妾吧?瞧这几日殷勤的…”
丫鬟们猜测着,却不敢议论的太大声。
霓裳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肚子沉重的厉害,让她寝食难安。少了皇甫玄月在身边,她是日想夜想,本来就睡不好的她,最近时常失眠,这不是个好现象。
“王妃…奴婢给您捏捏腿吧。”墨香走到霓裳的跟前,在她的榻前蹲下,然后力道适中的拿捏起来。
霓裳舒服的叹慰了一声,这才觉得麻木的双腿有了一些反应。
“王妃怀身子真辛苦,看着就觉得累…”一个负责端茶倒水的小丫鬟睁着圆圆的眼睛,不谙世事的话破口而出,响彻在屋子里。
墨香谴责的瞪了她一眼,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那小丫鬟自觉说错了话,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吓得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霓裳听见她们二人的对话,脸上的神色不由得缓了缓。“你也别吓坏了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做丫鬟自然要有个做丫鬟的样子,她这般以后总会闯出大祸来的。”鉴于前朝之前,墨香不得不提醒霓裳,不要对丫鬟们太过宽厚了。
月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月香被关起来,已经半个多月了。除了刚开始时候的闹腾,如今她就跟个哑巴一样,彻底绝望了。
原先,她还盼着王爷会看在她尽心尽力的服侍上,在王妃面前求求情,让她出去。可是没想到,她不到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好像所有人都将她给遗忘了。
她哭过喊过,绝食撞墙,能想到的招数,她全都用过了。可惜,没有一样会引起别人的同情,反倒是那些来送膳食的丫鬟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吃里扒外的贱人!”
“王妃还真是大量,没有打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哼,以为爬上了主子的床,就能荣华富贵了?省省吧,王爷才不会看上她这种货色呢!”
“麻雀没变成凤凰,倒是变成了土鸡了,哈哈…”
面对那些人的嘲笑,若是放在以前,月香还会不以为然的大声的反驳回去。可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王爷来救她,她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都已经告诉过你,王爷跟王妃的感情,是不容许别人插足的,可是你偏偏不信这个邪,现在知道痛苦了吧?”某日夜里,浅绿提着灯笼过来看她,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只剩下叹息。
此时的月香,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姣好的容貌也干巴巴的,没有任何的魅力可言。她愣愣的望着浅绿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去,连哼哼一声都没有。
浅绿叹了口气,转身正要离去,月香忽然站起身来,笑得十分诡异。“先别太早下结论,浅绿姐姐…我的小日子好像还没有来呢,你说,我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
浅绿惊怒不已,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月香竟然还没有死心。“你…那就等着瞧好了!”
放下这句气话,浅绿真的很后悔过来看她。
这个死不悔改的女人,她根本没必要对她产生怜悯。
“哦?她真的这么说?”霓裳闲着没事儿,听浅绿汇报着月香的最新动态,眉头微微的抖动着。
浅绿咬着唇,脸上满是黯然。“王妃…不能就这样让她得寸进尺了。何不将她打杀了,以免夜长梦多?”
“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霓裳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邪魅的勾起一抹笑容。
浅绿看着主子脸上的那抹笑意,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主子嫁给王爷之后,也学会这样阴冷的笑容了?真是很可怕呢!
“嗯…王妃说得对。对于那种吃里扒外,不守本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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