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空应当是没跟过来。
叶轻轻微微松了一口气,把竹筐放下,起身走到厨房,准备洗洗手,开始做饭。
湿淋淋的水往下冲,她嘶了一声。
自从叶轻轻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之后,他就一直在观察着叶轻轻,听到这一声细小的声音,他立刻冲出屋子,跑到厨房里来。
叶轻轻还没能回神,小大人一般的大娃就攥住了她的掌心。
奶声奶气地命令她:“摊开手。”
叶轻轻下意识抽回手,藏在背后,解释:“我没事,就是刚刚被刮了一下。”
大娃怎么会信她,目不转睛盯着叶轻轻,“你不用骗我,是水泡磨破了吧?你摊开手,要是严重,还是我明天去采野菜。”
叶轻轻抿抿唇:“我没事。”
可大娃不觉得叶轻轻没事,再说了,这种事情要是长久靠在她身上,指不定真的会累垮。
到时候就会和……
大娃一个激灵,眼神更坚定了,伸出幼小的手,去拽叶轻轻的手腕,“要是真的没事,你怎么不给我看?”
紧跟着,二娃、三娃和四娃也从旁边探出头来。
二娃明白大娃的顾虑,跟着附和:“姐姐,不要强撑,哥哥是你不想你和爹爹一样……”
叶轻轻心尖一软。
某种滚烫的熨帖紧紧靠在心口,烫得她浑身暖呼呼的,好似又恢复了些许力气,能再干很多事。
抵不过几个娃娃的一再坚持,她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几日的连日劳作让这只原本漂亮细腻的手变得粗糙许多,掌心上也纵横了许多纹路,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点都不像之前的细腻白净。
大娃一看,就率先红了眼眶,掉了眼泪。
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娃和四娃。
二娃倒没哭,只是红了眼眶,她默默盯了两秒,走过来,拉住叶轻轻的另一只手,把人拉进房间里。
注目他们谴责的目光,叶轻轻的头越来越低,只敢小声替自己辩解:“……真的没事,就是水泡破了。”
火光摇曳,银针灼烧在其中。
大娃的声音因为哭过一场,略有沙哑:“忍着。”
叶轻轻只感觉指根一痛,她下意识望过去,大娃正在一个个给她挑水泡,又拿着打湿水的布擦了擦,再包起来。
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花瓶似的。
第二日一早也是这样。
原先糊弄糊弄,他们就不跟着叶轻轻去土坳坳了,但现在却一反常态,要跟着去。
叶轻轻理亏在先,也不敢不让人去。
可是想到了林天空,她蓄意没有再提早去,等到几个娃起床、用完饭之后,才慢悠悠踏上了采野菜之路。
不清楚是不是有几个孩子帮忙,后面两日的野菜采得格外顺利,也格外的快。
没过多久,满满一竹筐的野菜就摆在了面前。
叶轻轻笑着搓了搓那软嘟嘟的脸。
背上竹筐,领着几个萝卜头依次回家。
有时候,叶轻轻就感觉自己是鸭群里的鸭妈妈,后面跟着一排鸭。
胡思乱想还没多久,叶轻轻抬起眼,土坳坳尽头伫立着一个男人,眉星剑目,气质不凡。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