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过了上班时间,一到四点,他立即离开办公室去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只有于明醒一个人在,他状似不在意地四处打量着,于明醒像是看出了点什么,出声提醒,“季然帮我回去拿换洗衣服了。”
见他面色沉沉似乎是要发火,又赶紧补充,“我也说了让你下班顺便去拿,但她说待了一天没事儿干怪无聊的。”
孟以轩转身拖了张椅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话题,“最近得给美工组那群小子上上发条了,一个个干活儿不出工。”
“也不怪他们,美工本来人就少,任务量太重,你没见他们总加班嘛?”毕竟美工那边是自己的摊子,于明醒就算知道他们消极怠工也要打打掩护,“再说了,本来我和季然也都算美工的,这不一下子少了俩嘛?”
说道季然,他想起来,“早上问你你也没回我,季然她妈妈去世了你知道吗?”
孟以轩烦躁地耙耙头发说不知道。忍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后来我就没敢问。”卧床太久很不舒服,于明醒看上去也有点烦躁,像是烟瘾犯了,吧唧了两下嘴想起来这是病房,抬头望了孟以轩一眼,憋着嗓子问他,“话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人家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我能有什么意思?”孟以轩眯着狭长的眼瞪他,“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呵。于明醒在心里冷笑,装得可真特么像,“那你就离人家远点吧,别每次见到人家跟她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这跟你有关?”
“当然。”于明醒好心提醒他,“她现在是我徒弟,明天开始我就正式指导她的专业问题了。”
孟以轩撇撇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被架起的右腿,“你可轻点嘚瑟。”
“呵呵,我说孟以轩,心里不舒服了你就直说。这阴阳怪气的,算什么男人?”
“嗯。”他点点头起身,照例到卫生间洗了手打算离开,“就你这样算是个男人。”
在住院部门口的时候恰好碰上拿了衣服回来的季然,远远看她真是小小的一只,手里捧了个大号的透明收纳箱,从出租车后面出来的时候很是费劲。他停下来细细看了下,衣服什么的都用纸袋子装好了,码了有四层。旁边塞得满满当当的,看样子像是日用品,最靠边的地方居然还放上了游戏手柄。
本来就被于明醒试探得烦躁不堪的心里更是不痛快了,孟以轩心里头搓火,想收拾她一下,又想不出个正当理由。有什么呢?人家认真完成工作,细致照顾生病的上司也要被训?!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憋闷呢,他忍了又忍才没有上前,而是转了个弯三两步走到停车场,甩上车门静坐了一会儿。于明醒说得对,见着她他就心里有火,因为于明醒处处护着她,他又把于明醒都夹枪带棒地数落了一通。
是,其实于明醒是在变相提醒他。思及此不仅没能让他松快一点,反而更郁闷了。他按下车窗拿出烟,送到眼前深深吸了一口才恢复了点思考能力。剖析起来也很简单:一,季然出现的太突然了,导致他乱了阵脚。这过程中可能还将她从前不告而别的愤怒和气急败坏误当成了不甘和眷念。二,于明醒表现出的怜惜和维护让他产生了错误的危机感,男人嘛,见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被别人护着难免会被激出占有欲。
孟以轩是生活中最少见的那类人,自律,对自己严苛到病态的程度。成年以后他就对自己的人生有清晰明确的规划,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稳定向前。这么剖析开来就简单得多,季然啊,不过是人生道路上一个小小的意外。他二十七岁了,不是青春年少白衣飘飘的少年了,爱情什么的,往前数个数年或许他还信。要说现在,谈恋爱带给他的激情或许还没有熬夜解决一个bug来的痛快。
想清楚就好办了,他掐了手里的烟,发动车子准备回公司。横竖都是要各走各路的,他想,以后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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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以轩前脚刚走季然随后就到了,于明醒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没有遇见什么人啊?”
“嗯?没有啊。”
她将收纳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沙发上,说话的时候正弯腰收拾他的衣服,季然看着满满当当的纸袋子,问他,“在医院能穿自己的衣服吗?”
“不可以。”他心情甚好,没受伤的左腿悬在床沿上晃来晃去,“我就想看着它们。”
“看着它们,我就,高!兴!!”
严格算起来他们相处不过大半天,但是于明醒就喜欢逗她。真是个小兔子似的姑娘,不太熟悉的时候吧,说话时她都不敢抬头看看你。稍微熟悉了点,你跟她说话她就特认真,睁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骨碌碌地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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