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然被说得脸微微发热,踌躇地不知如何开口,于明醒笑笑,“嘿,你也别沮丧,谁让你遇见了我呢?”
“明天把你的家伙什都背过来,一项项开始练,素描手绘构图色彩……万丈高楼平地起,无论做什么,都是从打好基础开始的。”
仿佛一拐弯,遇见了个不一样的于明醒,季然不知道他工作时是这样务实认真的人,有点新奇,有点惊喜。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动。
第二天起,她在于明醒的病房里开始了专业练习,以基本的素描为□□,每天一张画,几天下来,没觉得有多大进步,但是手熟了不少。
一般她画画的时候,于明醒就躺在床上打游戏,他认真起来做一件事极其专注。偌大的病房里就他们俩人,她端坐在画画,他戴着耳机盯着电视全神贯注地打怪。两人都结束以后,于明醒欠揍的大爷样儿就又显山露水了,通常是摊在床上,垫个枕头都要大声喊季然。
这些天下来季然已经对他很了解了,一个面狠嘴狠的纸老虎而已。她走过去把另一边的枕头拿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抬一下。我给你放后面。”
“太累了,抬不动。”
“打了一天的游戏你说累?!”
“当然啦,我不是在打游戏,我是工作啊,工作!!”于明醒继续摊着不动弹,“在观察别家公司的界面,人物和场景。这是个浩大繁杂的工程,必须要一次次通关才能了解的更加细致深刻。”
“嗯,辛苦了,现在,你抬起来点好吗?”
“不行啊,我腿疼,动不了,你帮我一下嘛~”
季然没辙,一手抓着枕头,一手绕到他颈后,“你也使点劲儿好吗?我弄不动。”
于明醒嫌弃的翻白眼,“抬个肩膀你都弄不动,每天那么多饭你白吃的啊?!”
她已经把少爷安顿好,正绕到另一边想把乱糟糟的床铺整一整,于明醒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她,像个烦人的老妈子,又像是电视剧里刻薄严厉没完没了的继母,她充耳不闻,抿着嘴角干活儿。
孟以轩现在门外等了会儿,里面琐碎的叨叨的声音还完全停下的意思。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个所以然,想着季然那丫头肯定不会回嘴,顶多就是现在角落垂着头而已,委屈了可能还会眼眶通红。这么想想居然有些心疼,他压了压心里千头万绪的乱七八糟的念头拧开门进去了。
十月份下午四五点的样子,太阳正准备归家,全然没了正午的热烈嚣张,半软地挂在外头,照得高处的房间里一室橙黄,他在暖融融的空气里转头看向他们,于明醒躺在床上念叨,侧卧着对着季然。她呢,抿着唇收拾空出来的半边床,偶尔看床上人一眼,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怯弱委屈。像是结婚好几年的小夫妻,他定定地看着,一举一动都浸着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和熟稔。
孟以轩进门时刻意加重了步伐,于明醒最先看到他,“嘿,合同谈得怎么样了?”
“没怎样,他们要价太高,我问过王晗,我们没那么多预算。”
孟以轩好几天不来,季然觉得是自己在的缘故,所以此时他和于明醒聊上了,她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俩男人没什么家常可唠,可孟以轩迟迟不走,于明醒奇怪地看着他,“你有话说?”
“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呢?”
“你说谁?”
孟以轩不太自然的撇过头,“就你车祸之前那姑娘,创业演讲时候搭上的。”
“早分了。”于明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年头这些姑娘活的比我们大老爷们潇洒多了,她认识个大款带她去了趟澳门,回来就要和我分。”
“怎么?你没告诉她你爸是于松涧?”
“没意思,我特么挣钱都不靠他,谈个恋爱要靠他了?”于明醒眯着眼,看上去有种怪异的认真,“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些女人没意思,年纪大了,就像找安安静静的听话点的结婚,这样清清静静地过一辈子挺好的。”
孟以轩盯了他半晌,不可思议地询问,“所以……你看上她了?”
“谁?”于明醒愣了下,瞬即从他沉沉的脸色中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说……的是,季然?”
“难道不是么?”
他是真的怒了,抬手操起枕头冲站着的男人砸过去,“孟以轩,我他/妈日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