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开始之前,她偶遇过秦世子,她在十字长廊路口惊见他出现,心神激荡下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藏起来收拾仪容。她定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秦世子面前才好!
估略着时间,戚明安挺直了身子,露出少女窈窕的曲线,身姿曼妙的走了出去,恰与秦世子相遇在长廊路口。她一双含情目中满是他高大傲岸的身影,盈盈一礼间更是透露着少女独有的风情。
哪知秦世子只微微颔首便与她擦肩而过。戚明珠心中失望无比:不能让他就这般走了,日后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戚明安贝齿轻咬朱唇,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即将走远的秦越:“秦世子!”
秦越停下脚步,回身望来,他双目清冷幽深,静静望着戚明安。
“小女心悦世子久矣,世子可否怜惜奴家一片深情挚意!”戚明安也算豁了出去。如今自己坚守心中情谊已如困兽之势,老太太与母亲对戚秦两家之势绝口不提,母亲已经在替自己相看人家。若是不拼一把,叫她如何能甘心!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已见识过这世间最出色的男子,世间其他儿郎在她眼中皆不过凡夫俗子而已!
“姑娘是哪家闺秀?”戚明安心情正激动不能自抑之时,秦越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
就算他不记得三年前的初时,这些年的大小宴会,总也碰了不少面,秦越竟,丝毫不识得自己!戚明安掩下心头升起的凉意。戚明珠双手合握置于胸前,盈盈双目水汽渐生,“小女乃是礼部尚书戚旬嫡女,三年前也是在如这般的宫墙角下与世子相识,世子当真不记得了吗?”一滴清泪落下,好不柔弱堪怜。
戚明安此人秦越其实是知道的,凡是戚府之事,戚府之人,秦越皆了如指掌。戚旬表面上是一个高风亮节,遵循法礼之人。但实则是个伪君子,背地里做了少让人作呕之事。而戚明安便是他的嫡女。
三年前她在他面前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彼时他初得陛下赏识,赐封郎骑卫副统领。而正统领袁坤鹏因昔日救驾时中过毒箭,这些年始终余毒未清,只能常年卧病在家,陛下感念其功劳便为其保留正统领的职位。但阖宫上下,无人不知,郎骑卫里真正掌权的是两名副统领,一位秦世子,一位靖王世子越琛。
那时戚明安在他面前佯装仁善地为被老宫人欺负的新进宫女出头。她自以为计划周密,但她不知深宫里于一众宫人来说,最重的是银钱,最轻的也是银钱。尤其当命悬一线之时,她显然低估了秦越在一众宫人心中的威信。
她前脚刚走,后脚那原先欺负人的老宫人便跪到了秦越身前,将袖口处的金叶子抖落在地,苦苦哀求。直言不知那贵女妄图欺瞒秦统领。
那次之后她便知道这擅长脚踩他人上位的的姑娘是戚旬嫡女,颇有乃父之风。
那时他便想:独她一人,清冷疏离的性情之下,是最良善不过的心。
“既是戚府的姑娘,府中长辈难道不曾说过——秦家子不娶戚家女。”秦越星目凛凛,薄唇一张一合间冷漠无比,其中罕见的夹杂着几分的嘲讽。戚明安爱慕秦越已久,往日里他都是张弛有度,温和有礼的模样,如今竟对自己冷漠至此!简直难堪至极!
戚明安一时间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不等她回过神来,秦越转身而去,那脚步无半分留恋迟疑······
哐啷!一声巨响,戚明安盛怒之下将铜镜狠狠摔到地上!她似是不解气,又马上回身将妆奁上的一应物什全部扫落在地,眼看着地上零零落落的都是自家姑娘平时喜爱的物件,身旁的丫鬟秀荣却只是深深地低着头,并不敢开口吐出半个字的劝解之语。
我一定要知道戚秦两家的恩怨由来,二姐姐,又要劳烦你走一遭了。戚明安置身于一片混乱之中,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地上的那盒二姑娘戚明丽送来的上好的梅花粉。嘴角蓦地绽出一抹阴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