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云温礼伏在地上,看着安帝衣摆上的云纹,冷静淡定。
一片寂静,安帝看着云温礼柔顺的长发,又望了望天空,如今已经无计可施了,便长叹一声。
“准奏。退下吧。”安帝说完便走入内室,赵公公连忙跟上。
“臣告退。”云温礼这才起身。
内室里,赵公公刚想上前帮安帝带上玉冠,却听到安帝的怒吼:
“朕说都退下!”天子之怒让人胆寒,赵公公抱着玉冠连滚带爬出去了。门刚关上,安帝潸然泪下,欠长姐的太多,他贵为天子,却要看着自己的长姐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至今不能嫁人,自己当初的“护国”二字让长姐受尽艰辛。千行泪换百炼成钢,唤人带上玉冠,含光殿门打开,朝晖中年轻的帝王身着深红朝服,衣袖翻飞,神色坚毅。
那厢的护国公主,端坐于步辇之上,行过之处,众人皆驻足行礼。云温礼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晌后,单手支颐靠在步辇之上。熟悉的宫阶,父皇离世之前,她也曾天天缠着父皇,想要天上星,水中月,她是安朝的长公主,金枝玉叶。而如今,无人敢靠近,她是安朝的护国公主,她守护着云家的江山,何人能护得了她。她微微自嘲,自己的双手从那天开始便沾满了鲜血,那些想要他们姐弟性命的人,她一个都不手软,不求云家王朝千秋万代,只求幼弟名垂青史,就算自己背负着骂名也无所谓。云温礼合上一池秋水,轻叹一声:“阿琮,无妨。”
早朝之上,丞相之死激起千层之浪。众臣皆知天子的第一步已经迈出,都不敢言语,汝阴王此刻却面色如常,只是有着同僚之间该有的悲伤罢了,并未流露出不甘心的情绪。安帝心中方知对手难缠,皇长姐谋划数月才伪造出了丞相落水而死的假象,拔掉汝阴王的一员大将,而汝阴王却如此沉得住气,莫非这安朝已尽是汝阴门客了。
“对王太宰的猝然离世,朕深感悲痛,传旨,谥王公忠。”安帝以手扶额,悲痛万分。
“还请陛下节哀,只是丞相之位关乎国体,还望陛下早作决定。”荀弋出声。
“荀爱卿说得有理,众卿都有何想法?”安帝睁开眼,仿佛刚刚缓过来,问到。
“臣以为,可由王忠公之子王客曹来掌管。”裴尚书开口。
“臣以为不可,王客曹是主管外交的,并不适合太宰的职位。”荀弋耿直回答。
“臣以为……”
……
朝堂之上顷刻间炸开锅,安帝正好对上云骁幽暗的双眼。当年云骁清君侧后,自然成为功臣,又因为安帝年幼,朝中政事半数以上都是由云骁做的决定。而安帝倒像是傀儡,在王太宰前任的太宰是辅佐先帝的裴焕,裴家兄弟二人,一人是汝阴党,一人是天子党。在裴焕的建议下,当年才擢升了荀弋与之抗衡,并将废平原王的地分封于护国公主,而裴焕在永靖三年的一个长夜与世长辞,天子党日趋萧条,云温礼只说了一句:阿琮,裴太宰走后,接下来的千难万险,阿姐一定陪你走完。安帝移开视线,说道:
“朕倒有一个人选。”朝堂顿时安静。
“诸位可知鹤云谪仙?”安帝说道。
“可是那位算无遗策的空尘子的徒弟?”汝阴王居然开口。
“正是。”安帝再此迎上汝阴王的视线。
汝阴王想这师徒二人虽然才智卓越,可不是那样容易请动的,如果请不动,安帝自然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请得动,这鹤云谪仙根基不深,想动他应该比动裴焕容易多了。便开口:
“此才若能为我朝所用,是我大安之幸。”此言一出,汝阴党忙跟着附和。
“陛下,臣听说这师徒二人皆是性情中人,如何能请来?”荀弋发问。
“荀卿啊,这就好比姜太公钓鱼,若真有心隐于市,必不会名满天下。当要派能臣干将去请,方可彰显我大安爱才之道。”安帝回答。
“不知何人能担此重任。”裴尚书又问到。
“朕觉得这个重任非护国公主莫属。”
满众哗然,这个人选实在是没有异议,护国公主在安帝心中的地位众人皆知,此去天寒路远,而安帝仍然让护国公主去,可见安帝的决心。
“既然众卿皆无异议,拟旨,令护国公主速去鹤云山传旨,荀校尉为护卫,即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