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小身子都坚持着。
此时,在唯一的小子郎郭眼里真是像过年一样热闹,大姐夫、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和三叔三婶都来了。更奢侈的是连厨房和大炕间二处都各点着一支煤油灯,泛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全家,可惜两支是二叔、三叔拿来给借用的。
最令郎郭不可思议是大姐夫正在捣鼓的煤气灯,一点着,一刹那,整个屋子里亮如白昼,比天上最大最圆最亮时的月亮都耀眼,照的人人都眯缝着双眼,更是喜庆异常。如果气灯放在高处简直能照明整个村庄,因为汽灯发出的光是白色的。但是它被老娘捧着送到大炕间,瞬间,堂屋又被淹没在黑暗里。大家都焦急的无声的等待着,生怕惊扰了什么,连最受宠爱的他也被下禁声禁行。不久,煤油灯似夏日的萤火虫还是那么的明亮。
此刻,郎郭黑亮的大眼睛紧盯着煤油灯,黄光上冒着黑黑的浓烟,呼呼的,滚滚的,像似神秘的生命生生不息。黑烟左右摇摆又像话本里描述的似妖似魔,竟然对他示威。他想着想着生怕冒出个怪物吃掉自己,顿时,郎郭汗毛乍起双腿发颤头皮发麻,都有点要逃跑了。
但是郎郭耳边传来痛苦的低哼声,一愣神,哦,那是大姐郎代兰的。他马上瞪起双眼,双拳紧握,挎着攻击步,威吓灯芯!他坚定的直挺挺的杵着,因为新生命就要到来,自己是舅舅得挺身而出!来保护!只是悄然间他头上已冒出一层冷汗。
仿佛过了许久,夹杂着的大姐代兰疼痛的低吟声和产婆的劝慰声。突然,“汪汪汪!”肥嘟嘟的小黑狗猛然狂叫,惊吠不止,似乎在迎接新主人诞生。
忽然,哇的一声,嘹亮的初蹄,是新生婴儿!哇哇哇的嚎叫,真是既响又亮啊。只见小黑猛然从堂屋窜出,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惊扰,眨眼间人们变的狂喜和热闹。全家上下这一刻都被施了法术,像精密机器都开动忙碌起来,各司其职,烧水的、做饭的、报喜的等等。看山考小黑也寻觅空隙,吐着小舌头欢蹦乱跳,一边呜呜的低哼着,因为大姐夫被它吓了一跳,所以它被郎郭踢了一脚。
天泛着鱼肚白,半大小子郎郭正在锅台前帮着添柴烧水呢,一边烤着火还笑呵呵的,忽然想到什么,立马颠颠的一蹦一跳的跑出厨房,摸着黑又凭着感觉,跌跌撞撞的爬到木楼粮仓上,只见一双春裂的小黑手抱成喇叭状,仰望着远方的月牙,一边就扯着嗓子一声呐喊:“我当舅舅啦!我有小外甥啦!”一边手舞足蹈的乱跳,悠扬的回声荡漾在山林中,却引来一连串的狗吠和隐隐约约的狼嚎。
全家上下都跟着呵呵大笑,老爷子是个山民兼业余猎户又兼职老山医,耳聪目明,轻抚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皱着眉头又面色红润的笑了,对着陪他聊天的孙女婿姬加元说道:“山里的狼又出没啦,该到打猎的时候咧。”
期盼的新的生命终于诞生了,带着两个大家庭的期望,虽横亘着千山万水,姬加元终于长舒一口气,只等妻儿安顿好后,就在一大早紧赶着去了乡公社邮电所,乐呵呵的给鲁省老家发电报: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