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抿嘴一笑。
杨浦凑近笑道,“小丫头,我还不知你名字呢。”
卫四夕抱住罗时的胳膊,“我叫卫四夕。”
“四夕?哪个四夕?”
卫四夕理所当然道,“四月的四,夕阳的夕。”
四夕,四夕……杨浦惊讶地看看卫四夕又看看罗时,他倾身附耳对罗时道,“你打算媳妇从小养起?”
罗时不动声色地看他。
杨浦突地扶额大笑,“妙,妙哉!我也学你一学好了!”
卫四夕奇怪道,“你要学我哥哥什么?”
杨浦笑得前仰后合,罗时瞥了他一眼,“停车。”
杨浦擦着笑出的眼泪,“停车做什么?”
罗时道,“这里的菊花开的甚好,我已设好酒席,在这里备着了。”
杨浦赞道,“你这人,何时这么有情趣了?”说着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杨浦举目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山,山上的树叶被秋风染的焦黄,几朵绯云似的红枫穿插其中,半山腰处还有一座凉亭。杨浦看惯了西洋的一板一眼的花园,猛然见此才惊觉他已回到家中,心中满是感概,正要出声,却听车门啪嗒一声关上,发动机一响,竟绝尘而去。杨浦愣在原地,半晌喃喃道,“这冰碴子似的人也有软肋了?”
就在疾驰而去的车上,卫四夕问道,“哥哥,为什么不带上杨浦?”
罗时道,“他最喜徒步。”
卫四夕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从这儿开车回家还要半个小时,杨浦果真热爱徒步啊!
这边杨浦正发愁,先不说已近正午,这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就说这是哪儿他都不知道,他在国外待了七年,这念城的变化他又如何晓得!刚巧过来辆马车,他慌忙伸手拦住道,“劳驾,这是处于念城何方位?”
那赶车的见他穿戴皆不似凡品,不是官人就是富商,说话间还带着念城的口音,只是本地人又怎会不知此地为何处?倒是长得不似坏人,便奇道,“我听这位少爷说话还带着北宁口音,只是若是北宁城人,这北宁西郊的西梁山怎会不知?”
杨浦从来都好说话,一听这笑道,“我虽是北宁城人,但也有几年未回家,北宁城变化极大,我一下子便摸不着了北。你这么一说,倒还真像西梁山。”
那赶车人见解了他一惑,便扬起马鞭赶车走,杨浦“哎哎”又将他拦下,踌躇道,“西梁山与北宁城城里还相距甚远,那个,不如你带我一程?”
那赶车的也为难,“倒是可以捎你一程,只是我并不去城里……”
杨浦笑道,“自然是按你的行程来安排,若到了不同路的地方,你与我说一声就行,我再想法子就是了。”
那赶车的见他没有那达官贵人的架子,也笑道,“那我送少爷到城门口。”
杨浦应好。那赶车的给他腾出了个位,“少爷,您坐好了!”
一路杨浦瞧着各处都新奇有趣,也认出几处小时常去的地方,有人作陪闲聊,他倒也不觉得闷得慌。说话间便到了城门口,杨浦道过谢便随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入了城。
等入了北宁城,杨浦反而不急不慌了,北宁变化之大,让他啧啧称奇,也不急着找人问路,自己一人闲逛摸索起来。索性他也饿过了头,现下也没什么饿意。北宁城是座老城,就算再改造,那些时间走过的地方还是不会变,只是隐藏更深而已。或许是在乌青色的房瓦上长出的几株长杆草上,或许是在排长队只为等一碗的豆浆里,或许就是在石阶缝隙间里的苔藓中。这座城太老,一呼一吸间都彰显着的她的态度,她的态度往往是在陋巷深处的泥瓦房里生根发芽的。
杨浦在漫无目的的走,他从大街上拐进青石陋巷,正闲庭散步,却和一个从右边巷口的人撞了个正着,还有什么东西砰的掉地上的东西。杨浦定睛看,撞他的是个毛头小子,那小子只顾看地上散了一地的糕点,“你走路怎不看路!你赔我糕点!”
杨浦倒觉好玩,这撞了人的还有理了?便逗他道,“我还被你撞的腰疼,你还应该带我去医院来呢。”
那少年瞥了一眼,“腰疼?怕是昨日与女人睡得不安稳吧。”
杨浦哭笑不得,这是招谁惹谁了!又道,“我赔你一盒就是。”
“你说的轻巧!若不是你我早就把东西送人手上了!”那小子嚷道。
杨浦一听,道,“原来你这是要送人的?”
那少年手一指,“喏,赔吧,百味斋的,梅花糕、五色小圆松糕、玫瑰百果蜜糕、栗糕、蜂糖糕、糯米凉糕各来六份,粽子糖、桂花糖、酥糖、椰子糖、太妃糖、枫糖各来五两,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